本站最新域名 m.boshishuwu.com
男人被他一脚踹到桌子底下,哽着脖子吐出好几股血。
黑红的血溅得梁宵严满身都是,冷白的指骨间喷上去两道刺目的红线。
他眼皮都没眨一下,挥挥手将血甩到墙上,垂眼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
门口忽然传来喊声。
“严哥!”小飞快步进来,“他下来了。”
与此同时,审讯室外的楼道裏传来游弋的声音:“哥,你在这吗?”
他似乎是刚睡醒,一声哥叫得特別黏糊,踩着拖鞋踢踢踏踏地就晃荡过来了。
梁宵严早就知道他会来。
谁带大的孩子谁清楚,他刚才阻止游弋来看尸体的意图太过明显,游弋肯定会起疑。
他和小飞对视一眼,后者连忙将烤箱盖子打开,让香味尽可能的飘出去,又拿过拖布将地上的血跡全部抹掉,最后将打火机碎片踢到窗帘下。
做完这一切,他出去拖住游弋。
梁宵严则按下墙上的隐藏按钮,墙壁凹槽处,一道落地玻璃墙瞬间弹出,缓缓地滑向对面墙壁,严丝合缝地嵌入凹槽,将整个审讯室一分为二。
內间是鲜血淋漓的刑房,外间却是个简易厨房。
中间的一整块玻璃和他们家忏悔室的一样,都是单向的。
他能清楚地看到外面,但外面的人看不到他。
擦干净身上的血跡,梁宵严把男人提起来,男人半睁着眼睛,艰难喘息,一条腿在桌子上磕了一下。
“啪嗒”什麽东西掉了出来滚到地上。
黑乎乎的有小拇指长,看起来是枚U盘,似乎是从男人的小腿肉裏掉出来的。
他皱眉放进口袋,拖着男人,穿过审讯室內间的暗门把他放到仓库。
刚从暗门折返回来,游弋就进来了。
“小飞哥,你在这啊。”
他醒盹了,声音也清亮起来,像只叽叽喳喳的小百灵鸟似的, 从黑暗的楼道飞进光裏,调皮地将脸扒在厨房门边,朝裏面嘻嘻笑着,“我哥呢?”
那一刻,屋裏的灯光和窗外的晨光全都照耀着他。
蓬松而亮闪闪的白发在头顶梳成只丸子,乌漆漆的眼珠透出股小孩子般的纯真。
他还乖乖地穿着睡裙,外面套着一件哥哥的黑色西装外套,不好意思给小飞看,就把大半个身子都藏在门后,几根粉白的指尖压在脸旁。
那麽纯净美好,那麽无忧无虑,仿佛一只没有裂纹的精美瓷器,而不是一团被打碎过又靠自己一点点粘起来的陶土。
那一刻,梁宵严只是看着他都觉得绞痛。
他第一次失去了处理事情的能力。
他不知道要怎麽办,不知道要怎麽把自己的娃娃修复好。
他只有这一个娃娃,他用自己的全部去呵护的娃娃,他长到这麽大吃再多苦受再多罪都没吭过一声,他贱命一条他认了,他只要他的娃娃好好的。
可就这麽一个愿望,老天爷都不答应他。
那二十七天的囚禁,三天又三天的崩溃,缺失的安全感,还有……哥哥给他的二次伤害,梁宵严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从他的心口抹去。
窗外响起长航号的鸣笛,呜呜咽咽宛如痛哭般响彻海面。
海鸥惊飞,天光大亮。
风是冷的,光也是冷的。
只有梁宵严的心像只热血淋漓的困兽,被锁进缠着铁鏈的水箱,不断沉降。
他沉沉地阖上眼,再睁开时眼底满是血丝。
他把那枚U盘擦干净插进电脑裏,裏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全长40分钟,点开后是全黑的,什麽画面都没有。
他戴着耳机心不在焉地听,玻璃对面,游弋正和小飞说话。
“小飞哥,我哥呢?”
小飞拿掌根快速揉了揉眼睛:“严哥被韩船长叫去了,有一会儿了。”
“嗷,这是什麽地方?”他好奇地四处张望。
“码头的员工厨房,盖好后你还没来过呢。”
“好吧,我哥什麽时候回来啊,我想和他一起吃饭。”游弋说着像小狗一样嗅了嗅,眼前一亮,“好香!我的烤全羊!”
小飞心疼得差点落泪,“快好了,洗手等吃吧,哥给你撕块大的。”
“等等等等!我还想去看看那个同伙的尸体。”
“在仓库呢,一会儿我陪你去。”
“別一会儿了,现在就去呗。”
“现在去你看完还吃不吃了?”
“咦~”游弋恶心得一缩脖子,“那倒是。”
小飞拿了两个小马扎,拉着他坐到烤箱边,给他撕了一整条大羊腿下来。
游弋哈哈笑:“这我也吃不了啊!好沉!”
“吃不了我吃,別沾手,我给你拿着。”小飞举着羊腿,送到游弋嘴边让他咬。
小时候就是这样。
他和梁宵严去稻田裏捉鱼,捉到后架火就烤,游弋在旁边馋得直流哈喇子,围着烤鱼来回转磨磨,两只小手合十在那做法:“鱼啊鱼啊你快点好,我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一条鱼三个小孩子吃,鱼肚子上没刺的肉全都是游弋的,两个哥举着鱼来回往他嘴裏喂,剩下的头和尾巴他们吃。
那时候脑子裏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图片章节,请推出阅读模式阅读完整内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