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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撑在他背后,他静静地倚着护栏,头顶悬着一枚锈色的月亮。
不算亮的月光笼罩着他,周身氤氲着一层朦胧的雾,游弋站在楼下看他,如同在雾裏看花。
细密的眼睫垂着,薄薄的唇抿着,山根两侧扫落淡淡的阴影。
夜色模糊了他五官中攻击性过强的部分,却大大凸出了那双潮湿的眼睛。
灰色的瞳孔像雾,眼波恰似湖水,他眸光微垂,哀伤就往外流淌。
游弋呆呆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脑中浮现的却是他们家小壁橱裏,那尊被遗忘在角落、没有香火供奉的观音。
“你来干什麽?”
观音一开口,冷得能让信徒碎掉。
游弋撇了下嘴巴。
他很少做这个动作,过去二十多年几乎没做过。
除了干那事时梁宵严非要管控着不给他出来之外,游弋从来没这样委屈又无法言说过。
半大小子但很要面子。
他在外向来是副酷酷帅帅甚至有点冷的硬汉形象,只有私下裏和哥哥在一起时才会露出赖叽叽的模样。
“我想你了,我就是要来。”
他顶着一脸血倔强地看着梁宵严,漂白的长发被风吹向眼睑,“我还摸你了,还偷偷亲你了,你要弄死我吗?”
边上保镖惊得瞪眼,心道这是吃了什麽龙肝虎胆。
游弋自顾自说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离开你时头发只到肩膀,现在已经长到后腰了,原来一年时间有这麽长。”
“好久不见啊,哥哥。”
“你这一年……过得好吗?”
梁宵严没有说话,就那麽冷眼看着他,片刻后低声开口:“別这麽叫,我没弟弟。”
一句话,把游弋的心捅了个对穿。
他张着嘴巴,瞳仁在颤,想要再说些什麽但楼上梁宵严已经走了,显得他急吼吼向前一步的动作那麽多余又可笑。
保镖嘆了口气,“先处理伤口吧。”
游弋被带到一楼客房。
挺大个房间,有床还有沙发。
就是墙有点奇怪,一边是正常墙壁,另一边是一整面落地玻璃。
玻璃还是单向的,他看不到对面,但对面如果有人应该能看得到他。
“怎麽弄的?”保镖把医药箱拿过来。
“道上摔的。”
游弋坐在沙发上,对面就是玻璃墙。
他把背心下摆叼在嘴裏,露出横在左下腹部的伤,有手掌那麽长。
拧开消毒水,直接往上淋。
“啊!”一瞬间的剧痛疼得他差点弹起来,猛地将背心咬紧了,薄薄的腰止不住地打颤,胸脯和小腹沁出一层汗。
可算消完了毒,保镖帮他把伤口缝上,再缠纱布。
“我自己来。”
他接过纱布一头,背心还咬在嘴裏,低头专注地往腰上缠。
全弄完时他身上都湿透了,又是血又是汗的,脏得没法看。
他索性脱掉上衣,裸露着身体。
及腰的长发梳成高马尾,发梢还是能够到后背一半的位置。
保镖看他咬着牙,额头上的筋还疼得直跳,再气也不落忍了。
说到底这小王八蛋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孩子嘛,哪有不犯浑的。
“疼啊?”他走到游弋面前。
“嗯。”
“哪疼啊?”
“……心裏疼。”声音带点哭腔了。
“心裏疼没办法。”
保镖递给他一根烟。
他叼在嘴裏,打火机递过来。
火光呲呲舔过烟头,他靠回椅背,颓然地吐出一口烟圈。
都说抽烟能止疼,但呛人的尼古丁吸入进肺,疼痛是半点没缓解。
他实在疼得受不了了,拽拽保镖的衣袖:“小飞哥,有吃的吗……”
小飞哼他一声,“等着。”
四菜一汤很快端上桌,其中一道河豚蒸蛋是游弋的最爱。
初高中长身体的时候经常拿它当宵夜,每次都能干掉一大碗,端着空碗邀功似的给哥哥看,被那双大手摸摸头然后让他滚蛋。
比起刚才光个膀子坐没坐相的流氓样儿,游弋吃饭的样子简直赏心悦目。
肩背打得笔直,手脚放得端正,筷子夹起适当的份量送进嘴巴,细嚼慢咽,头很少移动。
就是开吃前的仪式太麻烦。
他没用碗,而是用学校食堂那种铁制餐盘。
拿筷子一点一点把四个菜中的蔬菜全部夹出来,按照种类分成几小堆,再把肉全都夹出来,同样分成几小堆,最后米饭单独一小堆。
吃的时候也分开吃。
先把肉吃光,吨吨吨喝几口汤,再去吃菜,吃完又吨吨吨,最后干噎米饭,剩的汤一口气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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