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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7
金贏了。
他的手掌伸向了位于赌桌中央的左轮手枪,指尖轻轻地搭在了扳机上,将黑漆漆的枪口瞄准了瑭的脑袋。
这本该是个无比娴熟的、刻入军雌基因中的动作,他的手指却在发抖。
雄虫的视线凝聚而来,遗憾似的嘆息道:“哎呀,居然是险胜。”
明明是这轮的贏家,金的手指却如灌铅般凝滞,迟迟无法扣下扳机。
“怎麽了,金?”瑭微笑着,忽然站起来,“你刚才的勇气哪裏去了?”
周围的虫卫猝地绷紧了肌肉,却见塞纳轻轻抬手,示意安静。
在赌桌前,瑭俯下身来,握住了战友颤抖的手掌,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前额。
就像一只被猎枪顶住咽喉的野兽,怀着某种古怪、美好而虚浮的幻想,竟朝猎人袒露出了最脆弱柔软的腹部。
瑭保持着温柔的微笑,鲜红的眼瞳一动不动凝视着金:“瞧,只是扣下扳机而已。杀戮这种事,你早就做过无数次了,还在犹豫什麽呢?”
沙哑的嗓音被金压抑在了咽喉裏:“瑭……”
暖热的气流裏送来巨腹的哼笑声。
他的气息黏腻而咸湿,极具存在感,尖刺似的视线凝着金的嵴背,信息素中透露出的不满情绪牵引着金颤栗起来。
“我听说过雄虫会怎样惩戒不服从命令的雌奴,”瑭压低了嗓音,“用铁锤砸烂雌奴全身的骨骼,再注射营养液让他们的身体快速修复,那些被碾碎的骨骼会很快愈合,再不断被打碎、被修复,新生的骨痂和黏着的筋膜往往会让骨头衔接到错误的位置上,最终固定成畸形的形状——雄虫想把他们揉成什麽模样就会是什麽模样,比如一团血肉模糊的肉球,可以送给年幼的雄虫当球踢,再比如仅剩一张嘴和一只手,足够坐在赌桌前猜点数和拿枪。”
他森黑的瞳孔在血红的瞳珠裏隐晦地闪动:
“难道,你想给这些满脑肥肠的臭虫现场表演那种东西麽?”
金的呼吸声陡然加重了,手指瞬间下扣——
“砰!”
枪声在大厅內震荡。
瑭漆黑的额发被热浪掀起窸窣轻响。壹⒈*0⑶,㈦⑨¢⒍8,②壹更多
枪声在额前爆开,他细窄的瞳孔却没有瑟缩哪怕一丝一毫,当金将枪口移开时,就能看到他洁白饱满的前额残留着一道鲜艳的压痕,像是一轮艳红的小月牙。
刚才是空枪。
几名雄虫不禁发出傲慢又遗憾的嘘声。
瑭朝金颔首微笑,坐回原位,看向荷官:
“继续。”
第二轮,金给出的点数是红4、黄3和蓝4,瑭给出的点数是红1、黄5和蓝6,荷官开出的点数则是红2、黄3和蓝1。
瑭又输了。
“看来你的运气真的很好。”瑭举起双手,苦恼地做了个投降的动作。
这一回,金倒是流畅地开了枪。
只不过又是空枪。
金终于露出了一点微弱的笑容:“你的运气也不赖嘛。”
身陷于这场赌命的游戏中,他们这段对话简直就像战场上劫后余生的温存,这点温情如此难能可贵,没过几秒就消失殆尽。
第三轮,金给出的点数是红3、黄3和蓝4,瑭则自暴自弃般给出了三个完全相同的点数:红5,黄5和蓝5。
就在雄虫们差点以为瑭就要放弃挣扎的时候,荷官叮叮当当地揭开骰盅,露出了白玉盅下的三色骰子——
红4,黄6,蓝3。
瑭终于贏了一次。
“哇哦!”塞纳愉快地拍了拍手掌,“命运之神终于眷顾你啦,瑭!”
瑭拿到了那把老旧的黄铜左轮手枪,用指尖轻轻拨动机括,就像好奇的孩童在拨弄古董拨号机。他的神情怀念又新奇,看这只沉重残忍的金属器物就像是在看一只珍稀的、湿滑而僵冷的蜥蜴化石,根本没打算搭理塞纳。
“四个弹巢,三枚子弹,这可是四分之三的死亡率哦。”
塞纳并不气馁,反而像期待睡前故事的幼虫一样,佯作纯真地托着腮:“你不打算跟你的战友说些什麽吗?说不定这就是你们最后一次对话啦——”
话音刚落,就见瑭手掌一翻,皓白的手腕在空中荡开一线明亮优雅的雪弧。
他手中的左轮手枪骤然指向了塞纳。
螳螂军雌的速度快到恐怖,等塞纳身边的虫卫反应过来时,那漆黑的枪口已然瞄准了雄虫的脑袋,于是虫卫们皆因过度惊骇而寒毛悚栗起来。
苍白而浮靡的光线下,瑭的眉眼轮廓竟显得格外锋利明艳。
他本就拥有绝艳的美貌,一旦笑起来,便越发锋芒毕露,活像剧毒的蛇蝎陡然展示出了自己最为凄艳斑斓的警戒色。
“没人说你很聒噪吗?”他慢悠悠地说。
寂静之中,塞纳端坐在华贵的沙发椅裏,忽然“噗嗤”一笑。
从他那张幼态而稚嫩的脸庞裏透出来的,是一种轻慢的、狡黠的、胜券在握的笑意。电击项圈还戴在雌奴的脖颈上,瑭的软肋还待在抚育中心——蝼蚁的垂死挣扎连他的皮肤都咬不破,因此他甚至懒得去掩饰自己神情中的高傲与戏谑,尽情地嘲笑雌虫的不自量力。
瑭猩红的眼瞳与他隔空对视,随即猛地转过头去。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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