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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酒量似乎一般,镜片后的眼睛很快蒙上了一层水光,眼神也有些发直。
他突然放下杯子,瓷杯底磕在石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他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无意识地划拉着,屏幕的光映亮了他有些落寞的脸。“以前我有个前男友……大学的时候,我也和他来过江南,”他声音有点哑,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像是在对大家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也是这样的晚上,在乌镇,坐在水边喝酒……”
吴晨熙和罗夏岚对视一眼,都没接话。
迟予乐默默给他添了点酒:“別说,前阵子也有一个长得挺帅一男的,来这跟我说,有两次叫我导游给他……搞得我都快动心了。”
柏潇然不语,盯着手机屏幕,那是微信的聊天界面,最上面是一个备注着特殊符号的名字。
“还想挽回就挽回吧,人生就这麽短……”迟予乐朝他笑了笑,拿着自己的瓷杯朝他的一碰:“祝你成功!”
柏潇然他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很久,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开始快速地打字。
打打删删,反复几次,才终于把一条消息发了出去。
然后,他像是耗尽了力气,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上,拿起酒杯,仰头将剩下的桂花酿一饮而尽,呛得咳嗽了几声,眼角似乎更红了些。
“接下来是借酒消愁啊,潇然?”迟予乐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安慰。
柏潇然苦笑了一下,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番动静让原本就有些心不在焉的何其络更加烦躁。他也跟着灌了一大口啤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像油浇在了心头的暗火上。他靠在冰凉的石头墙壁上,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二楼角落那扇窗户。
窗户裏亮着灯,窗帘没拉严,能看见一个清瘦的身影偶尔在书桌前晃动一下。
陈睿以明天要早起赶车、需要整理东西为由,没下来参加他们的“散伙宴”。
桂花酿的后劲足,混合着啤酒,慢慢地,何其络觉得头有些沉,像塞了一团湿棉花。
耳朵裏嗡嗡作响,周围的笑闹声变得有些遥远。
他看着柏潇然那副为情所困的样子,再看看自己,一种孤注一掷的冲动,混合着长久以来压抑的酸涩,像野草般在胸腔裏疯长。
喜欢一个人,怎麽就那麽难?
像喉咙裏卡着一根最细的绣花针,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细微的疼,却无处不在。
“我……我去放放水,顺便透透气。”他放下喝了一半的酒瓶,猛地站起来。
酒精让动作有些失控,他晃了一下,手撑住石桌才站稳。
迟予乐伸手扶了他胳膊一把,眼神在他泛红的脸和有些涣散的目光上停留了一瞬,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了然:“慢点,厕所在那边。”
何其络含糊地应了一声,却没往厕所方向去,而是径直走向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
脚步有些虚浮,踩在老旧楼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闷响,在夜色裏格外清晰。
站在陈睿门前,他停下,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胸腔裏心脏跳得像要炸开。
抬手,敲门。“咚咚咚”,声音在寂静的走廊裏显得格外突兀,也敲得他自己心慌意乱。
门开了。
陈睿穿着干净的纯棉白色T恤和灰色运动长裤,头发半干,身上带着刚洗完澡的湿润水汽和淡淡的皂角清香。
他看着门口脸颊緋红、眼神飘忽、浑身酒气的何其络,微微蹙了蹙眉:“怎麽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陈睿,”何其络的声音因为紧张和酒精而发紧发哑,他几乎是挤进门缝,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股酒气,直直地看着对方那双总是显得过分清醒的眼睛,“我有话跟你说。”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执拗。
陈睿没拦他,但也没让开更多,身体保持着一种谨慎的距离,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他下文。
“我……”酒精彻底冲垮了理智那摇摇欲坠的堤坝,那些在心底反复排练、又无数次被自己否决的话,不管不顾地冲了出来,语速快得几乎打结:“我喜欢你。不是哥们儿那种喜欢,是想……想在一起的那种喜欢。”他终于说了出来,心脏在胸腔裏疯狂擂鼓,耳朵裏全是血液奔流的声音。
随后何其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睿,像等待最终判决的囚徒,连呼吸都屏住了。
房间裏安静得可怕,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几声蟋蟀鸣叫。
陈睿脸上的表情没什麽剧烈变化,只是嘴唇微微抿紧了些,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裏,像是沉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复杂的涟漪在深处荡开,困惑、讶异,甚至有一丝……无奈?
但水面之上,依旧维持着令人心慌的平静。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何其络觉得全身的血液都从沸腾降至冰点,手脚开始发麻。
然后,他听见陈睿开口,声音平稳得近乎残忍,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维持的、不想伤害对方的温和,但每个字都像冰锥一样扎进何其络的耳朵裏:
“做朋友不好吗?”陈睿看着他,目光裏有一种何其络从未见过的、深藏的疲惫,像是被勾起了某种不愉快的回忆,“何其络,你醉了。”
“我没醉!”何其络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却因为心虚和恐慌而弱了下去,带着点狼狈的颤音。
陈睿那冷静到近乎疏离的眼神,像一盆掺着冰碴的冷水,迎头浇下,那点借酒壮起的胆气、那层自我欺骗的糊涂,瞬间蒸发得干干净净。
他猛地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麽,做了什麽。
一股巨大的、灭顶般的恐慌和羞耻感席卷了他,比酒精上头更快,更猛烈,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原本因醉酒而緋红的脸,瞬间褪得惨白,连嘴唇都失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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