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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夜（结局）
山下喜气洋洋。
近日店家进了小玩意儿，燕遥端起来打量：“这不是流沙画麽？”
店家笑道：“客官好眼力，这可是从妖域进的，名为‘倒山’，您看，只要这轻轻一转……”
流沙画的圆镜面一转动，原本静默的墨山倒过来，墨色流沙向下流动，堆积成另一座姿态不一的山。
燕遥心有所动，当即买下来，又提了一嘴：“上回我说要烤的陶像好没好？”
“好了，好了。”
店家端上来两只小陶人，丑巴巴的，可燕遥看了很开心，小心包起来。
店家好奇问：“您这做的是谁啊？”
“我和我的弟子。”燕遥指着自己的脸，“看不出来吗？”
“……”
店家看了眼那张貌若神仙的脸，再看下面脸皱成一团的陶像，分不清谁是谁，都挺丑的。
但他没有驳了客官的面子，笑呵呵道：“您对徒弟真好。”
“嗯。”
燕遥应了声。
还没转过身去，已有一只手从他胳膊下穿过去，拎起一只小陶人：“师尊，这是我？”
风来到底是眼力好，一眼分辨出哪个丑得不像人的小陶人是他。
燕遥下意识接道：“是。”
“好丑。”风来毫不客气评价，而后握上燕遥的手，“我教你做。”
燕遥也没生气：“好。”
店家左看右看，只觉得不像师徒，他赔笑道：“不好意思，小店得关门了，这位客官是老顾客，说好了，我才留时间给他来拿东西的。”
风来一愣：“关门？”
“是啊，今天是除夕啊，我还得接小女儿下学堂呢。”
“啊，原来过了这麽久了。”风来牵起燕遥的手，“那我们下次再来。”
燕遥跟着风来走，谁也没有出声。
最后还是风来先开了口：“哎呀。师尊，你说句话啊。”
“你醒了。”
“嗯。”
“你睡了好久。”燕遥絮絮叨叨，“我去了深海。”
风来心中一紧：“有没有受伤？”
“没有。”燕遥拍拍他的手背，“我找到长明灯，你曾经在那裏留了一缕魂魄，这才把你的魂养好。三年，不算久。”
比起风来的百年等待，确实不算久。但风来还是红了眼：“我不想你有一点儿难过。”
“我知道你会回来，有什麽好难过的？”
“你知道？”
“对啊，你舍得吗？”
“不舍得。”
一番打趣下，凝重的气氛步入正轨。
风来狐疑道：“我方才下山，看到穷梦山下开了一间学堂，还有鹅舍。”
“哦，都是半妖学子，开张剪彩的时候你还没醒。鹅舍麽……”燕遥笑了笑，“我给它找了个伴儿，又生了一窝鹅崽子。”
他一点点说完三年发生的事。
尘霁玉回了一趟仙盟，祭拜仙逝的前逍遥宗宗主，又回了无冬岛不知所踪。应雪承继任逍遥宗宗主，协理尘不飞执掌仙盟。
妖界那边还比较混乱，光是枯山春和苦辞渊已经够喝一壶了，算是为话本子建设添砖加瓦，做出卓越贡献。
但总归影响不到大局，两界友好往来的范围甚至扩大到下方民众。
“你看。”燕遥拿起流沙摆件，“从妖族进的货。”
“那你呢？”风来听了半天，没有听到重点，忍不住问道。
“我……尘不飞已经公开真相了，信不信由他们。唉，总归没人敢对天下第一说你就是邪魔外道罢。”
燕遥没说的是，主要是因为燕遥有个疯子徒弟。至于风来半妖的事，已经不甚重要了。
年后，二人筹备婚礼，邀了一众亲朋赴宴。
燕遥没有戴盖头，拜完天地后，坐在琉璃树下发呆。
他遥遥远望那一身红衣归来，如梦似幻。
“师尊，怎麽了？”
“我总以为还在梦中。”燕遥恍然，抬手抚上风来的脸。
风来握住他的手，微笑道：“师尊乃梦术第一人，怎麽会看不清？”
“有时入梦太深，反而看不清。”
“是真的假的。”风来眼裏闪过一丝狭促，“晚上不就知道了？”
燕遥：“……？”
风来抱起他：“难不成师尊会做与徒弟的春——梦？”
最后两个字的音，他拉得极长，燕遥拧了他一下，不重，但风来还是哭嗷嗷故作姿态：“疼死了。肯定不是梦。”
“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不能，洞房花烛夜，天经地义啊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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