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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她说的。
“不管身处多麽和平的年代,牺牲都不可避免,只是看着年轻人这样......我们这些老的,真的心裏很难受。”
另一个年纪约莫跟萧雨晴他们差不多的警察也开了口,看资歷,应该不是褚晋的师傅就是褚晋的上级领导。
“唉,当了一辈子警察,其实并不想自己的孩子再做警察。”萧雨晴的这句,大抵又是在回应那边了:“让家人担惊受怕,总是一件亏欠的事,而且要亏欠一辈子。”
感同身受的警察们都面露无奈。
而周然作为“家人”,眼裏又忍不住漫起了雾气。
“小同志也有家人在这边吗?女朋友?”
萧雨晴冒出了一句不合时宜的打听,让她身旁那位一直面带愁容与严肃的年轻警察一惊,随即略显木讷地挠了挠自己头。
“问你呢!”见他支支吾吾,他的领导撑了他一肘。
“噢,我是S市人,家就在附近,女朋友......还没谈,平时比较忙,没有时间......”
周然默默地瞥了一眼过去,心裏有了些许不好的预感。
萧雨晴点了点头:“做刑警,难免的。”
萧雨晴竟然朝自己望了过来,周然有所感,顿时像是要把自己身上的毛孔都收紧起来。
“如果有了家室啊,那不只是多一个人,而是要多一个家庭来担心了......”
周然:“......”
没等萧雨晴说过几句,褚军就从裏面出来了。
这素来严厉又冷漠的老父亲形象在这会儿隐约有崩塌的跡象,强壮着镇定,对萧雨晴指了指:“她叫你,你去看她吧。”
周然失落地垂了肩。
没事,她排队。
然而,只和褚军站在一块儿,压力和尴尬更甚。褚军给她的压迫感要远远高于萧雨晴,这种压迫感大抵来源于褚晋对于她父亲的记忆和敘事,更为淡漠、颇多负面。
所以直到萧雨晴出来,周然都没有开过一句口,褚军同样也是,不是错觉的话,她甚至觉得旁边那两个警察也都挺不自在的。
周然有些着急了。
三十分钟的探视时间,褚军4:47分进,萧雨晴是4:56分进,眼下已经5:06分,距离探视结束剩下11分钟......
如果他们对自己的有意见,如果他们不想自己探视褚晋,也是桩容易的事,完全不需要多费口舌,行动证明就好了,毕竟这是医院,自己也不是会闹的人。
5:07.....5:08......5:09......5:10......
只剩下七分钟了......
萧雨晴出来了!
歷经一夜的惊惶,无神的眼睛此刻却亮了起来。
周然往前走去了两步,迎面对上萧雨晴的目光,纵使有些不敢,但依旧发自心裏的:“谢谢。”
“快去吧。”
周然快步推了门进去,掩着脚步声,跟着医护人员的指引,去到了褚晋身边,才干涸的泪又扑簌不断地掉了下来。
倏无血色的脸孔,僵卧的身体,脸颊脖颈处还有未来得及擦净的污跡,似乎一直延伸至宽大的病号服裏。
“疼吗?”周然已然泪眼婆娑,眼前晃得仿若下一脚就要踩空跌倒,跌跌撞撞地扶到褚晋病床前。褚晋身侧的仪器记录着她的生命体征,周然努力撇尽了盛在眼底的泪,仔细确认着上面的数字,看到规律跳动的心电图后,再度有些绷不住了。
“你怎麽来了呀?”
褚晋的声音很是虚弱,气息都是短的,身后被术后体位枕抵住,动弹不得。
看到自己的女朋友都哭成这样了,想要伸手安抚她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显然她的女朋友并不想听她这句话,只是重复问她:“是不是疼死了?”
“还行,不去想就不疼。”
褚晋一皱眉,周然就如惊弓之鸟,担心地凑了上来,却又怕自己会碰到褚晋,在仅剩一拳距离的时候停住了手:“哪裏难受?”
“晕,麻药反应.....”
“麻药反应......”连智齿都没有拔过一个的周然一时间对这四个字都没什麽概念。
“得亏刚刚是我妈进来,吐得可厉害了,你看到了估计腿就站不直了。”
“多厉害啊......”周然呜一声,不敢想。
“唔......”
又想吐了。
褚晋顿时脸都憋得青白,硬生生从喉咙中、牙缝裏挤出来两个字:“护士。”
“怎麽啦?是不是又想吐啦?”ICU裏的护士一个个都是训练有素、健步如飞,褚晋话音才落人就到了,顺手将一张蓝白色的垫子拿过来,递到周然手裏:“来,家属再帮忙托一下吧。”
周然对这个垫子很眼熟,就是之前有个护士给了她一张清单,让她采买中的一样:尿垫。
“没事的哈,这是正常的,麻药的效用还没过,有的人没反应,有的人会头晕,可能会吐个一两次,克服一下哈。”护士是本地人口音,脾气好好的,声音亮亮的,但又很温柔。
但周然已经完全顾不上这边护士的好心安慰。
褚晋难受的表情全然落在她的眼裏——身体无法压制的反胃感,促使人随着这股上涌的感觉而挺身颤抖,无法改变姿势,亦无法自主直起身子。
她甚至无法顾忌是否会弄脏自己,双眸紧闭,眉头一点不带舒展,生理性地泪水随着口吐的流体一起黏在脸上。事实上她已然吐不出什麽了,侧首吐出来的只是带着泡沫的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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