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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李倓将送来的点心一股脑儿塞进嘴裏,眼也不眨地将盒子盖上重新推回床底。
不会再看一眼了。
只是当李俶如同姐姐那般在他面前倒下,那些在心底压抑多年的不安,彷徨,眷恋,不舍又一股脑儿地翻涌上来。
眼前的画面与李沁渐渐重合,却变化成皇兄的模样。他抱紧李俶逐渐瘫软的身体,眼泪似要从眼眶中奔涌而出,但他忍住了。
“我送的东西,你当真都扔了?”
李倓轻轻地摇头,见那人安心地合上眼,他的心反而更加痛了。
只是没扔,便这样高兴吗?
此为第二箭。
-
皇兄或是兄长二字都对他来说太过沉重。
一个无时无刻提醒着他的皇室身份,无时无刻告诉他,他还是一个要与李俶争夺皇位的皇子。而兄长二字太过亲昵,如同寻常百姓家和睦的兄弟二人,手足情深骨肉相连,但他怀揣着那样的心思,始终是不敢喊出口的。
兜兜转转话落到嘴边,最终还是化为“殿下”二字。
“殿下有伤在身,该早些休息。”
李俶烧了他的密信。
甚至还用“若还要我这个兄长”这种话语威胁。
他不敢。
他是真的怕失去。
他就不该听李复那厮的鬼话!让李俶去赴宴喝酒,以致于性命难保。
不就是李俶,他如何扮不得?不就是太子,他如何当不得?
原来皇兄一直看到的,都是这样的风景。
李倓有些悟了,他一直在找的不正是这样的一条路吗?
-
李倓在李俶的柜子上看到一个锦盒,那个锦盒摆放在正中间的位置,盖子都没合上,就这麽堪堪挂了一半在盒子上,露出裏面的物品,用上好的锦缎包裹着,应当是非常珍惜之物。
就好像生怕他发现不了似的。
那是一把精致的红色匕首,刻着“长安”二字。
反正他现在是李俶,拿走皇兄一点东西,皇兄也不会怪罪吧?况且皇兄有这麽多宝贝武器,少一件也不会发现的。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就该是他的东西。
那些早已压在心底不见阳光的幼苗,如今又同春笋般肆意疯长,破土而出,眨眼间就要不顾阻力冲破他的脑海。
李倓跪在床边,吻上兄长紧闭的眼眸。因为长时间的昏睡,李俶的双颊已经变得苍白显瘦,却依然能见当年的风采。
他可以吗?他可以吗。
李倓终于忍不住,他爬上床,跨坐在兄长身上。
屋外的雨势渐停,雨水积攒在屋檐上,一滴,两滴,越聚越多,那倾斜的屋檐终是承受不住越来越多雨滴的力量,雨水“哗”的一下倾倒至地面。
再重新慢慢聚集……
夜空逐渐晴朗,点点星光从厚重的云层中探出头。
他终于还是喊出了那句:
“……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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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太过放肆了。
事后冷静下的李倓才觉得刚才做了多麽荒唐的事。
那些肮脏龌龊的心思像疯长的毛竹,不过一念之间就已经控制他每一处思维神经,如蛛网般控制了他的想法,连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从小跟在姐姐身边,自是无人教导他那些事情,可只是看了一本话本,再到他触碰到兄长时,竟然无师自通。
他对自己感到恶心。
李倓一拳重重地砸在一旁的柱子上,连房梁都跟着颤抖一瞬。鲜血顺着红色的梁柱缓缓滴落,几乎融为一体。他甚至想给自己来上一拳,转头就看到了狼藉一片的现场,和浑身脏污的李俶。
……还是先清理一下吧。
还好,还好兄长不会醒,只要他再克制,再忍耐,再隐藏的更好些,李俶永远不会知道那些事情。
永远当他还是那个恭敬有礼的幼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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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冷。刚入冬就已下起小雪,经过一个晚上的沉淀已经堆起薄薄一层积雪。
“殿下刚醒,还是多注意休息吧。”
“辛苦倓儿了。”李俶虽嘴上这麽说,手裏的笔却没有停下。
这两年李倓虽替代他做了不少事,但他还需自己梳理一遍,以便掌握如今朝中的最新情报。
李倓虽有心想要阻止,只是自从李俶醒了以后,他就更不敢看他了,生怕自己什麽异样叫人发现。李俶是多麽敏锐的一个人,自然什麽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文书都没能让他分心,这个幼弟躲躲闪闪的眼神倒是让他好笑,不由得问出口。
“我是做错什麽了吗?倓儿好像从我醒了之后,就没直视过我。”
话都这麽说了,如果现在对视会显得更加做作,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
“……没什麽,不是殿下的错。”
李倓放下午膳,秉持着绝不多说一句话的决心,一句关心的话都没再提,转身就要离开。
却被拉住了手。
“哦?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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