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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身盔甲怎得了?还不得伤了倓儿。
李俶卸下帝王的威严和坚硬,用他最柔软的一面,如同对待珍宝般轻轻拂过幼弟的脸庞,毫不在乎他那桑蚕丝做的不能水洗的龙袍沾上血跡。
池清川不敢看如此柔情的帝王,生怕晚点就要掉脑袋,赶紧将头別过去。
“我来。你去熬药。”
池清川却愣住,尴尬地站在原地:“陛下刚才摔的就是最后一碗了。”
“那去请太医来。”
李俶卸了厚重的外袍坐到床上,这不过一月不见,眼前之人就已经把自己折腾得只剩一身骨头。本就不圆润的脸颊已经不剩多少肉,脸色也苍白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化为透明。
难得落泪,竟是才反应过来自己日思夜想之人还好好地躺在这儿,在这皇城之中,自己却从未发现。
池清川內心直呼要瞎了,皇帝为了弟弟在这儿默默流泪,这是他可以看的吗?忙不叠地说:“这可能不太妥……”
是了,如果李倓愿意站在大众之前,就不会独自回到空城殿疗伤。李俶依然是希望弟弟同他一起坐在那个位置上,一同共赏大唐美丽风光。
但显然无法做到。
李俶內心纠结万分,最后还是唤了叶未晓过来。
“……请侠士来帮忙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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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士被叶未晓带来空城殿的时候还很慌张,等见到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的建寧王,直接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李俶很看重这位新赐的“宝应功臣”,毫无保留地把“李倓还活着”这个消息传达给了侠士。
只是侠士医术不精,只能探个皮毛,更深层次的毛病实在是看不出。又不敢乱用药,生怕直接把建平王毒死了。
摸了片刻脉,便颤颤巍巍地把李倓的右手还回给帝王,李俶细致地把冰凉的手塞回被窝。明明快要夏天,却凉得可怕。
李俶心裏很慌张,恨不得以命换命立刻叫眼前之人醒来,面上却还得维持着君王的稳重。
“无妨。你放心开药便可,有我在,不会叫他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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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菩萨为何倒坐,嘆众生不肯回头。
李倓醒了,他决定直面自己的內心。
喋血手足,以登大宝,此非我谋位之道!
待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他是否也能像鹰一般俯瞰这大唐盛世?
强行运功本就逆天而行,全身上下无不叫嚣着,他就像一块砧板上鱼肉,被人用刀柄细细锤过每一片肉,好更加破坏他的骨骼肌肉。
全身都像被揉做一团又被展开,实在是太痛了……五脏六腑七窍八脉都在受着从未有过的重创,鲜血从每一处地方流下,嘴角的血抹也抹不完。
可皇兄还在身后,他还不能倒下。
不能让王毛仲得逞!
待再有意识,眼前仍是漆黑一片。
他这是已经在地府了吗?如果真有阎罗王,也不知凭着这一身肝胆平乱世,能否换得个插队的机会?好叫他那好事的皇兄不会那麽快找到人将他寻回去。
只是思考那麽一瞬,潮汐般猛烈的痛感就向他袭来,连呼吸都带着痛,经脉中像有无数枚细小的尖刺,稍稍一动便深扎入经脉中。顿时冷汗浸透衣衫,鬓发也被汗浸湿,难受地搭在他的颈间。
嗅觉没有被剥夺,呼吸间,李倓闻到了空城殿独有的线香味。
他一下就明白了,他不是死了,只是看不见了。
只是实在是没有过多的力气移动,与这一身的病痛抗衡已经耗尽他所有的精气神。勉强才能抽出那麽一分分析目前的形势。
是池清川带他出来的吗?他睡了多久?今日是何日?皇兄登基了吗?
问题太多一时也无人可以回答,李倓干脆就睁着眼品味起疼痛来。
他确实不是一般人,这种时候还能享受起这种非人的感觉。
他的前半生好似没有幸福过多久,便被战乱打破了一切,如今倒有些真实存在的感觉。
“殿下你醒了!”
是池清川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忽近忽远,时而真切时而飘渺,跟个鬼似的。
李倓不是真傻,以为池清川也变成鬼。
原来是他的耳朵也不好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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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倓装作没事的样子回了个“嗯”。
对现下的状况坦然接受,甚至又开始分神向池清川套话。
还好池清川一届武夫,脑细胞大多已用在效忠李倓身上,对李倓向来是忠贞不二,持着一诺既出,山海不移的誓言,也不会想到他从小带到大的小殿下会有事瞒着他。
“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池清川称是,昏暗的环境下看不清李倓的脸色,不好判断他的伤势如何,只是听着声音不似往常有力响亮,软绵绵的跟个奶猫似的。
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毕竟李倓受了那麽重的伤,如果转头就能下地打虎,那实在是天下难寻的神人,如今一周能醒已经是万幸。
池清川征求他的意见问道:“屋裏太黑了,殿下可要点灯?”
李倓对屋內的陈设了如指掌,既然池清川这麽问了,想必目前的光线并不充足,池清川探不出他的情况,李倓稍微有了些伪装的底气。空城殿四周山峦环绕,他的房间靠西,他又喜阴,这个季节一般要到申时才会有阳光照射进来。
“点两支蜡烛即可,若是大张旗鼓点灯,这灯火通明的,那位又要发现我还活着,恐怕难有安分日子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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