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长风几万裏(8)  [剑三/俶倓]春雨几声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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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曾经威震四方的天可汗,用一种极其隐晦、带着点试探性八卦、又努力想显得语重心长的语气,斟酌着开口:“嗯……这个……年轻人体力好,精力旺,本是好事。但……咳。”

    他又清了清嗓子,目光在两人之间微妙地扫过,“还是得注意身体,要……适度。莫要仗着年轻就不知节制,伤了根基。”

    “……”

    “……”

    此话一出,整个寝殿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李俶脸上的温和笑意僵在了嘴角,端着药碗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而李倓反应则要剧烈得多,他猛地抬起头,动作幅度之大,让头上尚未完全拆下的发冠都歪了,几缕碎发散落下来。李倓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只觉得一股无法抑制的热浪猛地从颈后窜起,瞬间席卷了耳根和脸颊。

    李倓的脸红得快要滴血,连带着眼角都染上了一层薄红,只能死死咬着后槽牙,从牙缝裏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闷得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是。”

    殿內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极其诡异的沉默。

    最终还是李俶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轻轻将药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李俶抬起眼,微微颔首,语气平和:“是,父皇关心,儿臣心领了。”

    他顿了顿,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旁边的弟弟,眼底深处藏着一丝极淡的笑意:“谨遵父皇教诲。”

    李世民得到了长子的保证,看着老三那副羞愤交加却不敢发作的样子,虽然总觉得哪裏怪怪的,但总算完成了关怀的任务。他再次清了清嗓子,背着手,维持着长辈的威严,状似无意地踱出了寝殿,把这片尴尬又微妙的空间留给了兄弟二人。

    夜风从窗棂缝隙钻入,李俶唇角的弧度却怎麽也压不下去,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笑。看来这病的,也不是全无收获。但很明显,李俶那刚刚经歷过高烧的身体,并不足以支撑他的劳碌。

    李倓在晨光中醒来,习惯性地侧身去摸身边人。指尖触及的肌肤带着不正常的温热,他心头一紧,立刻清醒了大半。

    “没事。”李俶微微睁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他攀着李倓的手腕,借力慢慢坐起身:“温度不高,歇一日就好了。”

    李倓没说话,只是绷着脸取过枕边的玉梳,将李俶夜间散落的长发一缕缕拢好,又从鼻子裏哼出声:“就你胡来。”

    李俶没反驳,只是顺势将头轻轻靠在了李倓肩上,温热的气息带着病中的潮意拂过李倓的颈侧。他似乎确实烧得有些难受了,带着点模糊的鼻音:“想你。”

    这两个字像带着小钩子,让李倓的喉头哽了一下,认命地嘆了口气,扶着李俶靠回软枕,自己则翻身下榻。

    “老实躺着。”李倓没好气地丢下一句话,转身走向妆台开始易容,“你好好养病,其余事情都交给我来做。”

    铜镜映出他一丝不茍束冠的动作,待得整理好那身象征权力的常服,李倓又警告道:“今天你给我老实点!”

    李倓前脚刚走没多久,麻烦就自己找上门来。

    李复,这位被秦王殿下摔过筷子,后去各国周游的玄天君,昨日也随着使臣队伍回了京。

    內侍小心翼翼地通传:“陛下,李复求见。”

    彼时,李俶正半倚在榻上,皱着眉喝一碗刚煎好、苦味浓郁的药汁。

    听到李复的名字,他眸色瞬间沉了下去。

    实在不想见,更不想给他好脸色。

    “宣。”李俶放下喝了一半的药碗,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

    李复施施然走了进来,只是看向榻上帝王的眼神裏,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探寻。他规规矩矩行礼:“臣李复,参见陛下。陛下圣体可安?”

    李俶微微颔首,神色是惯常的温和:“有劳玄天君挂心。朕无大碍,静养即可。玄天君周游列国,见闻广博,若无要事,可待朕痊愈后再行奏对。”

    李复却仿佛没听懂,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笑容:“陛下龙体关乎社稷,臣等自然忧心。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在殿內扫了一圈,状似无意,“方才入宫时,仿佛瞧见秦王殿下往朝上去了?殿下代行朝政,殚精竭虑,为臣为弟,皆属本分。然其性情刚烈,行事或失于急躁,陛下身为兄长,更当多加规劝引导才是。”

    “玄天君消息灵通。”李俶刻意顿了顿,“倓儿是朕的弟弟,为朕分忧,自是血脉相连的本分。朕既是他的兄长,一切自有分寸,不劳旁人费心指点。”

    李复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陛下此言,恕臣不敢茍同。秦王殿下天资卓绝,然少时在吐蕃,臣忝为其师兄,亦曾授其兵法,导其心性,结拜为异姓兄弟。论情谊,如何便不算他哥哥了?关心自家兄弟,乃人之常情。”

    殿內的空气仿佛骤然凝结。

    李俶脸上的温和假面一寸寸冷了下去。他刚要开口,殿外却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李俶愣了一下,将发的怒意瞬间如潮水般瞬间退去。

    他猛地侧过头,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撕心裂肺般的呛咳,又抖着手端起旁边早已凉透的药碗,仿佛想借药汁压下喉间的痒意,指尖却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李倓几个迈步便已经扶住了李俶因剧烈咳嗽而颤抖的脊背,狠狠剜了李复一眼:“你来干什麽?这儿没你的事情,別杵在这儿打扰陛下养病。”

    “臣只是与陛下敘敘旧。”李复目光复杂地掠过被李倓挡得严严实实的榻上身影,心中生出一丝荒诞和无奈,“臣告退。”

    殿门刚合拢,李倓便夺过那碗冰凉的苦药,塞给旁边的內侍:“拿去温一下。”

    “凉药也往嘴裏送,嫌病得不够重?”李倓从袖子裏摸出来一包蜜饯,“让钧天卫从西市买来的,都说这家做得比御厨好。李复说什麽了?是不是周边有异动?”

    李俶抬起因剧烈咳嗽而有些湿润的眼睫,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哑微弱,带着病中的疲惫:“没什麽。他只是提醒我……倓儿在吐蕃时还有位结拜的‘哥哥’授业解惑,情谊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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