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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第137章 纯质
杜若凡用那只好手一把抓住了姜银姣的胳膊，“你到底把这些东西藏哪儿了！？”
挣脱出来自然毫不费力，姜银姣手指一转，几枚黑色瞬间又消失在她手指间了，“只是最简单的魔术罢了，这些东西其实一直就藏在我身上。”
好在杜若凡已经想起来了这是什麽：姜铂尔的尸首只剩白骨，但她的骨架上包裹着一层类似的流质，凝固后像是曜石般纯净。似乎姜铂尔的血肉完全融化成了这种东西，又在往后的岁月中彻底凝结成晶体或岩石状的物体。
姜银姣说着翻开另外一只手，噬刀躺在她手心中，经过日照折射，闪耀着美丽的银光。噬刀上确实没有瞳珠，但和姜丹铅的那把又有些不同。姜铂尔的噬刀上散布着一些陈旧的划痕，噬刀坚硬有目共睹，很难想象是什麽能在刀身上留下了这些损耗。
“这是什麽？”杜若凡转头问姜丹铅。
“啊……”姜丹铅微微有些愣神。说话间姜银姣把一块黑色的东西递了过去，姜丹铅接过来，对着光看起来，喃喃道：“琥珀，我们一般叫它琥珀。”
在昆仑祖脉中，姜氏族人死后是没有任何葬礼和纪念仪式的。但将尸体置于原地不顾终究影响生活，他们的处理方式便是将死者的遗骸就地掩埋。据祖书记载，有一部分伴驾在死后身躯彻底白骨化的同时，血肉会变成一种黑色的类矿物质。这表示这位伴驾生前有强烈的念想想要留给后人，他必须在死前用全部心念与仅剩的生命力去观想这段念想，所留下的这些，便被姜氏称为琥珀。
“很贴切的形容……”杜若凡忍不住说。
姜氏族人对死亡的态度让琥珀其极少见，这是最具像化的遗言或是某种执念。思来想去，姜铂尔能给后继者留下的所有原因、解释，大抵都在这块琥珀中了。
“走了，去办出院手续。”姜银姣并没有继续讲那几块琥珀，转移话题道。
三人生命体征平稳，出院意愿强烈，很快便办好了手续。离开前姜丹铅甚至已经不用拄拐杖了，倒是杜若凡手臂上的石膏还要过几天才能拆。最后搞得他像最严重的病号，住院期间积攒的日用品都拎给了姜银姣。
去酒店路上，她终于窝在出租车后座上睡着了，甚至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出于某种顾虑，杜若凡把酒店订在了离医院很远的位置，几乎在格尔木市的另一端。直到下车姜丹铅才把姜银姣晃醒，上楼开房门也迷迷糊糊的。看来她那股精神紧张到极致后的亢奋劲头终于过去了，原本想让她至少休息几个钟头，不想姜银姣一进到房间裏就拉上窗帘道：“现在有个大问题，我们怎麽确保身边的环境是安全的？”
“你问我？”杜若凡摊手，“我又不是特工。”
姜丹铅哈哈笑了两声，只说：“银姣，休息会儿吧，我和若凡出去买点东西。”
双生子对望了会儿，姜丹铅又说：“外面青天白日的，在山外人的注视下，蔓箩不会把我们拉进呼吸裏的。如果我们回来发现你在水膜裏，就拉你出来。我们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不是吗？”
姜银姣撇了撇嘴，没有再挣扎，把鞋子一瞪、靠着床头闭上眼睛。
电梯裏，杜若凡问：“要买什麽？”
“鱼线，湿度计……”姜丹铅掰着手指头说着，忽然靠过来，从背后搂住杜若凡，肩膀搁上他肩头，把手心轻轻贴在他腹上。
“你吞下了一枚我的羽毛，我能感受到。”姜丹铅说。
杜若凡愣了下，莫名有点脸红。他用没打石膏的那只手抓住姜丹铅的手背，轻声说：“不知道为什麽，当时很想那样做。就是……为什麽你还不醒过来呢，我要怎麽证明，你永远和我在一起呢。”
姜丹铅只笑，从电梯光滑如镜的金属板上映出两人耳鬓厮磨的样子。他看到姜丹铅贴过来，在他耳边说：“我能感觉到那根羽毛随着你的血液在你身体中游走，就像你在我身体中我尝到的那些水液，也在我身上游走。”
杜若凡耳朵瞬间又红又涨，他想转头在姜丹铅脸上咬一口，电梯门“叮”得开了，姜丹铅顿时闪开，要往外走。大堂裏没有等待电梯的客人，杜若凡眼疾手快，一把将人重新拖进电梯裏，接着伸出胳膊按关门键，把姜丹铅圈在角落裏，在他唇角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学会咬人了。”唇齿呼吸交织间，杜若凡垂眼道，“但愿没人回看电梯监控。”
两人这趟买东西一个多小时后才回来，虽然有了湿度计，杜若凡还是很怀疑这个方法现在对于检测蔓箩出现到底管不管用。回来时，杜若凡胡思乱想了会儿，突发奇想道：“你说，如果瞳珠和你们的羽毛一样属于王母的力量、回归土地就会回到王母那裏。那丢失的两颗瞳珠，应该是被盛放在什麽地方吧。”
“如果琥珀中有铂尔噬刀上为什麽没有瞳珠的原因，也许能解答我的那颗瞳珠是怎麽消失的。”姜丹铅说。
刷开房门，姜银姣好好地躺在床上睡着，已经从床头滑下来，半蜷缩着身体。就连开门的声音都没惊醒她，两人停在门口，姜丹铅很轻地松了口气，低声道：“看来她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说着轻手轻脚关门，示意杜若凡开另外一间房门。两人进去，杜若凡边关门边道：“你们不害怕被拉进呼吸裏，她是之前心裏装了太多秘密，太紧张了。”
这是不是表明有什麽信息是足够了解王母与伴驾的蔓箩都不知道的，比如，那些琥珀如何使用？
思来想去，他揭开袖口，看自己胳膊上的划痕。大部分笔画都已经因为伤口愈合消失不见了，不过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免不娴熟，有些下刀深的位置还有结痂。
“一定要在规定的时间內出去，为什麽？”
“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们真的在地下世界就进过一次蔓箩的呼吸。”姜丹铅把湿度计摆在台面上，“王母与王公的势力交织对撞时，时间就会陷入混乱。用你的话说，王母的场域——”姜丹铅打了个响指，“在呼吸中，时间遵照王母的场域，但之后发生了什麽，我们意识到这种时间的逻辑是蔓箩刻意制造的。”
杜若凡微讶：“所以这个‘出’字指的不是回到地面上，而是离开蔓箩的呼吸？”
姜丹铅略点了下头，随后沉思。试着把所有线索重新捋一遍，杜若凡脑中驀地冒出姜丹铅的那句话。
“如果蔓箩能做到的话，就连我也得从心底承认，它们其实是和我们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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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第137章 纯质 其脉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