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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第13章 笔记本

    早上九点四十,杜若凡下楼,打算买早餐,顺便给双生子配新钥匙。尽管只睡了几个小时,一杯咖啡下肚还算是精神抖擞。到了照相馆门口,他惊讶地发现铁栏和所有该开的灯都开着,照相馆是营业状态。

    杜若凡瞪大眼睛走进门,见姜丹铅坐在柜台后自己平时工作的位置,正软绵绵窝在沙发上。

    “你在干什麽?”他指指门。

    “营业啊。”姜丹铅则指台上的收款码,“你开门也太晚了。我还给你卖了一张拍立得呢,15块钱,我按照价目表收的。”

    杜若凡掏出手机看了眼收款账户,真有进账。他还处在惊讶状态,姜丹铅从柜台下面摸出两张黑乎乎的拍立得:“就是先开始不会用,我拍坏了两张。”

    杜若凡倒抽了口气:“早上白干了,你知道拍立得相纸一张多少钱吗?”

    他严肃强调道:“我只是把裏面的空房和阁楼租给了你们,没雇佣你们当店员。”

    “我知道啦。”大概是提到了钱,自知办错事,姜丹铅口气柔柔的,拍拍柜台后的另一张单人沙发,“坐嘛。银姣出去买吃的了——但她估计不会给你带。”

    杜若凡懒得理,把那张单人沙拉拽远了一点点,坐下,将挎包丢在脚旁。刚沾上靠背,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没睡好?”姜丹铅问。

    杜若凡摇摇头,不答。

    晚上回去后,他把发生的所有事都事无巨细记在了笔记本裏。杜若凡有写日记的习惯,说是日记,也不是没有都记。这习惯延承自他父亲杜维国,也许是这个习惯,令他和父亲身上都一点点微妙的文人书卷气。

    杜维国年轻时曾担任过地质勘探员,厚厚的工作笔记,在退下一线后变成了日记。昨天回去写完日记,杜若凡便立刻翻出了父亲留下的笔记查看。

    小的时候,杜若凡只知道每天晚上母亲带着他去坝子上玩耍时,父亲会就着餐桌上的台灯写日记。等他回来,父亲也刚好停笔。这些笔记在往后十数年不见踪影,直到母亲李梦萍因病去世,杜若凡才从母亲的遗物中让笔记本们重见天日。

    一开始,他没日没夜的看。工作笔记对那时的青年太过枯燥,倒是日后与母亲与自己的趣事常常令他陷入回忆。后来发生的种种间接影响了杜若凡的职业选择。他去考了无损检测技术证件,学习、下工,再学习,这个行业和他同龄的三级无损检测员相当难得。杜若凡得到了一份可以多数时间可以在家完成的工作。

    他要守着梦萍照相馆。技术员高额的工资,也在支撑着这家古旧的照相馆存续。

    一个愣神,姜丹铅的声音打断了思绪:“这种拍立得,和胶片的成像原理一样吗?”

    “差不多。”杜若凡懒得解释,在心中说:其实差得很远。

    姜丹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竟然主动说:“你用这个拍一张我试试?”

    杜若凡想了想,莫名有些理解了他要做什麽。遂从架子上取下拍立得,冲向姜丹铅。

    姜丹铅比了个剪刀手,笑容灿烂。

    相纸弹出来,杜若凡把它摆在柜台上。两人等了一会儿,杜若凡忍不住又睁大眼睛。

    相纸显像后并没有姜丹铅的身影!就像那些胶片一样,成了空镜,成像直接穿透姜丹铅,照的是他背后摆满各种相机的架子。

    如同面前这个人并不存在。

    杜若凡抓过相纸研究起来,他正看得入神,姜丹铅出声道:“有银盐,是吗?这个相纸含有银盐。”

    这个词从他嘴裏冒出来,杜若凡又是一讶,微微点了下头。

    姜丹铅似懂非懂,半仰着头说:“银姣总结过,如果成像工具有银盐,似乎就拍不出来我们。不过,凡是拍到蛇种的照片,最后也都会变黑的……”

    杜若凡想也不想,划开手机对着他咔噠拍了张照片。

    这次,相册裏出现了姜丹铅茫然看过来的样子。他反应真的异常敏锐,即便毫无防备也跟上了镜头的速度,定格时,那双眼睛已经直直地盯住了镜头。

    杜若凡看了看,当着他的面删掉了那张照片,一言不发地往柜台外走。出去了,他又回头,忍不住说:“不要再给我乱卖东西了好吗,有人来了叫我。”

    姜丹铅很乖巧地点点头。

    杜若凡放下心来,随手抓起脚旁的挎包,掀开门帘往裏走。他上了台阶,在二楼外的小空间盘腿坐下来,摸出笔记本翻开,用笔写下了一行新字:

    卤化银,溴化银,无显像。

    合上本子,他用笔帽轻轻敲了敲笔记本黑皮制成的外壳,靠着栏杆出了口气。

    这个笔记本快用完了,还剩下十几页,也是他的最后一本“存货”。一个看上去非常普通的黑皮笔记本,现在已经不多见了,但在几十年前应该人人家中都有一个。这种本子,大多是单位发下来的,质量极好,黑皮多年来完好无损不掉渣,纸张厚实,基本没有泛黄。厚度一指多,很少有人能记满。

    在他楼上的房子裏,这种笔记本写满了的,就有四本。

    杜维国的工作笔记,日记,他反复翻看,试图从中寻找出一丝不寻常的蛛丝马跡。每篇开头不连贯的日期,把岁月切成了无数个难以遐想的碎片。在无数次翻阅后,杜若凡某天盯着摊开本后中间的线装痕跡,驀地产生了一个怀疑。

    他顺着笔记本最后扉页的信息找到了生产厂家,费尽心力收集到了同批次的未开封笔记本。收到以后,他核对批次号,确定了这种笔记本每个都是192页。

    杜维国从一线退下来时写的最后一本笔记,衔接了归家的日记。一半是工作,一半是重庆他深爱的妻子、孩子。

    这个笔记本,只有一百八十二页,有足足十页被撕去了。而且撕得一干二净,不留痕跡。

    杜若凡印象中,父母都是及其有仪式感的人。写信要用信纸,写便条则去撕日歷下面的空白页。这缺少的十页,应该不是被杜维国随手撕下来用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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