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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1章 蛇影
那东西有着极度敏捷的身形，是今天杜若凡所见唯一能跟上双生子动作的。它的上半身与人无异，下半截被姜银姣猛拽下电线杆子，落地就成了蠕动摆尾的蛇形。
杜若凡记得科普上说人的膝盖只有一个关节，所以人很难无支撑左右摆动。即便是很优秀的蛇尾潜水员多数时间也是上下摆腿游动。但这半蛇半人的黑色不明物立起上半身潮姜银姣蛇行，它的上肢是双纤细到比例失衡的手臂，头、肩膀都清晰可见，只是腰身略细长。黑暗中银姣与蛇人缠斗一番，两人始终隐没在路灯照不到的位置，令人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杜若凡忍不住往后倒退半步，驀地发现姜丹铅并未贸然加入。他在灯影外几步，后背微弓、动作如捕猎前的云豹。一眨眼，银姣拽着那蛇人胳膊，将它整个摔在了地面上，连蛇尾都不受控制地弹动了几下！
脚下的泥地一震。
是真的……不等细想，杜若凡听见姜丹铅朗声道：“银姣！”
缠斗中，姜银姣的动作循声而停。她没松开钳住蛇人的手臂，保持着沉腰还要继续发力的姿势。只是这瞬间的迟疑，蛇人似刺探猎物的蟒蛇般竖起上半身，像是嗅了嗅姜银姣的身躯。
银姣缓缓、缓缓松开手臂。
蛇人嗖得顺着黑暗蜿蜒爬走，一下子便扭进了更深处的黑暗。
姜银姣看看这边，姜丹铅小跑过去道：“它在闻你！它也在找瞳珠！”
双生子站在原地小声交谈起来。看样子那裏暂时安全了，犹豫须臾，杜若凡也缓步跺了过去。无人理睬，他低下头仔细看地面。
未铺设水泥的地面留下了碗口粗的曲折痕跡，刚才那裏真的有蛇样的东西爬动。
“那是什麽？”杜若凡又是一阵后怕，但快爆炸的好奇心还是催使他发问。
“说来话长。”姜银姣只说。
双生子停下了交谈，彼此对望着。
杜若凡明白说来话长若是没有下文，只怕便真的没有下文了。此刻他思虑不了太多，脱口而出道：“我帮你们找那个什麽珠！我——我这裏，会有你们用得到的信息——”
面对这话，双生子倒是没什麽特別反应，只都转过头看来。杜若凡尽量不着痕跡地上下再打量了一番二人穿着，试探着问：“你们刚来重庆吗？住在哪裏。”
姜银姣未答，也无甚表情。姜丹铅则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应了。
杜若凡虚指了下远处的停车位：“看那辆车，你们手头不宽裕吧。我有空房可以租给你们住，很便宜。”他挣扎了下，又补充：“好商量。”
“你这个人，真奇怪。”姜银姣开口了，她拿脚蹭了下地面上蛇行过的痕跡，“你看不出来很危险吗？如果我们有那种什麽消除记忆的药水，我早给你喝了。”
杜若凡小心翼翼道：“你们有吗？”
“没有。”姜丹铅笑眯眯道，“我们一般直接给人一闷棍。”
杜若凡往后跳了半步。
“凡事好商量，从头捋这些确实是从我报警开始的。”杜若凡不知不觉摸了摸头，手没再拿下来。“我提供给你们廉价租房，剩下的，慢慢考虑嘛……”
他手裏的底牌不能现在打出来，但如果这样也留不住面前这这对怪人双生子，杜若凡只知道，他一定放跑了……某样怪事。
姜银姣这时看向了姜丹铅，姜丹铅偏头想了想，说：“带我们去看看？”
三人不再多言，往回走。
那辆“战损版”黑色北汽停在了宝贵的车位，双生子跟在杜若凡后面慢慢往回。路上，没有谁再开口交谈，杜若凡一路都竖起耳朵听有没有突然冒出来的什麽鸟鸣声，可惜确实没有。走到半路，他忽然想起什麽，掏口袋：“这个，这个还你。”
是那枚噬刀银簪，他把他递给姜丹铅。
这下，本来默不作声的姜银姣炸了，大声道：“你再弄丢一个我们就回山裏去吧，真没法干了！”
“我刚才是要上去帮你，没有瞳珠噬刀又没法伤害蛇种，万一再舞丢呢。”姜丹铅柔声道。
他不开口还好，他一争辩，姜银姣干脆站住脚，冲双生子吼道：“你总要兜裏揣，簪在头上能怎样！用你帮我吗？有瞳珠的这把在我手上！”
闻此声音，杜若凡悄悄放慢了一点速度。
不过，姜丹铅没再接嘴，大概是不想火上浇油。默了片刻，姜丹铅走上前，主动搭话说：“你的空房子在哪儿？有窗户吗，我喜欢有窗户的卧室。”
“……有。”杜若凡坚定道。
姜丹铅点点头，似乎很满意，又回到了银姣身边。
三人沿路走回了杜若凡家所在的那栋单元，楼下的门面房便是已经歇业的梦萍照相馆。他停下脚步，也不观察身后两人动向，解下钥匙开门。
梦萍照相馆放弃了卷帘铁门，改用左右拉开的铁折叠门。打开最外层的玻璃门后折叠门可以隐蔽在两侧，不碍事，又添年代感。杜若凡顺手够开橱窗裏的一枚灯泡开关，一片暖色的光照亮那架二八大杠自行车和门前。双生子站在玻璃门旁，没有进来，毫不掩饰地打量一切。
“进，在裏面。”杜若凡没回身，背冲他们招了招手。
他往裏走了几步，注意到没人跟进来，这才回身。姜丹铅正隔着半步观察那辆大杠自行车，姜银姣站在远处不动。
杜若凡笑了：“这时候你们不敢进？我记得刚才可有人拿着刀入室抢劫。”
“那是我们自己的东西。”姜银姣说着，跟了进来。
后面，姜丹铅的眼睛还吸在大自行车上。
深入往裏，便能发现梦萍照相馆其实很大。柜台旁边有道小走廊，用布帘折起来。杜若凡拉开帘子，尽头一左一右有两扇关闭的门，拐角处是窄窄的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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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1章 蛇影 其脉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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