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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恋爱使人掉智商,这条定律无论是对大人还是小孩都一样有效,且无论当事人原本智商有多低。和春那副心神不寧、坐立不安围着曲景明转的德性,很快又被他明察秋毫的姐姐收入眼底。和容暗裏观察了一下,竟从中看出了一点乐趣。
面对着昏迷不醒的顾剑锋,这点乐趣还给了她不少安慰。
这天早上的乌龙插曲就这样过去,顾家人对和容的态度好了许多,下午顾如笙过来时,还开口邀请和容住到顾剑锋的公寓去,声称反正也是空着,有个人住能保持点人气。和容未置可否。
也许真的是和春太吵了,到了傍晚,顾剑锋终于醒了。
8楼的医生都过来了一趟,跟多方会审似的一起给顾剑锋做了一番检查,随后宣布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其他健康问题有待观察。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主要还是两条腿。眼下,那两条腿打满石膏悬挂着,看着就骇人。
顾剑锋躺在病床上,盯着那两团圆滚滚的东西,眼神像在看与自己不相关的存在。他面无表情,那样子跟他老爹的严厉如出一辙,自带威严,让人不太敢对视。半晌,才问医生:“它们还能用吗?是不是断了?”
医生们互相对视一眼,推出一个代表来,那代表没敢看他的眼睛,尽可能中肯地回答:“不是断了,但现在确实有一定的麻烦。能不能走,要看恢复情况,以后有些剧烈腿部运动当然是不能做了。”
他听了,又是半晌没作声,在场也没人出声。医生们互相看看,似乎共同认定今天没什麽可检查的了,都纷纷退出了病房。顾剑锋一动不动地盯着两条腿看了一会儿之后,又显出疲惫,把脑袋往枕头裏埋了埋,视线刚好和坐在窗台边剥荔枝的曲景明对上。
那曲景明不躲不闪,若无其事地和他对视着。他没有表示,曲景明也仍旧泰然地做自己手上的事。放眼病房探视的人,这孩子对他的态度和反应算得上一枝独秀了。
过往,他对曲景明的关注不算多,最好奇的时候,也就是听说这孩子可能是和容所生的那段日子,彼时他偷偷观察过,后来觉得并不像,也就没多在意了,因此一直以来只大致觉得这个孩子太早熟,会替人着想…..但没想到他会是此时此刻唯一一个接触到他的目光而没有避开的人。
回想起来,从医生进来起,他就在那裏剥荔枝……而且很有技术,都只剥开外壳,那层薄薄的內皮还留着。他专心致志,而他旁边坐着的和春已经无聊得趴在桌上睡着了。
偌大的病房中,他们两个人占据一个最不显眼的角落,奇妙地生出几分相依为命的味道来。
顾剑锋静静地看了他们一会儿,孩子似乎总能给处于苦难的人以慰藉,他心头前一刻笼罩遮蔽的阴霾不知不觉就褪去了,严厉的表情恢复几分平时的开朗,牵了牵嘴角,问:“可以给我吃两个吗?”
曲景明点点头,把剥好的一盘荔枝端过来。
大约是下椅子的时候挪动了桌子,和春一个一个激灵,就醒了。他猛地抬起头,惺忪的眼神空茫地对面前的景象发着呆,片刻后,回过神,立刻跟过来了。他默默围着曲景明转悠一天了,曲景明都不冷不热,对他爱理不理的。经验告诉他,哄是没有用的,或者说他那点哄人的功夫对曲景明完全不奏效,所以他从下午起就采取了死黏的策略,步伐紧随曲景明移动。
“我来吧。”顾剑锋伸手去拿剥好外壳的荔枝,被和容接过去了,她不由分说,利索地把內皮剥到底,只留一点可拿捏的空间,再递回他手裏。
顾剑锋有些吃惊地盯着她,眼神裏透出点自嘲的笑意来:“和姐,你同情我也不用这样的。”
和容没看他,微微垂下眼睫:“没有同情你,你帮过我,我也照顾你,应该的。”
“哎哟!”他露出夸张的受伤的表情,“这种礼尚往来真是太伤人了!”
和容终于和他对视了,也笑笑:“忍着,跟这点伤心比,现在你还是身体比较痛的。”
顾剑锋和她说上这两句玩笑话,看起来似乎又宽心许多,吃了几颗荔枝,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屋裏探视的人说话,很快就跟没事儿人似的了。
隔天,和容把两个孩子送上回彷城的车,自己多留两天。上车前,她先把和春轰上去,留下曲景明。
真是风水轮流转,如今她看曲景明的目光,和几年前对和春说“在学校多照顾明明”一模一样,柔声道:“和春就是那脑筋,说到底也没做错事情,別生他的气了,行不行?”
曲景明撇撇嘴角,垂眸颔首:“行。”
和容拍拍他:“上车吧,注意安全,我让大妈去接你们。”
曲景明点点头:“好。”
有了和容的命令,曲景明也不好再跟和春置气。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跟和春置不了多久的气,等和春亲口撒个娇,说句没脑子的软话,他同样会原谅他的——话说回来,也没什麽原谅不原谅的,当时只是太着急,觉得和春笑嘻嘻的,一点危险防范意识都没有,非常让人恼火。
不过,和春不是一直那麽让人恼火麽。
唉,到头来还得自己示好。他转身上车,顺手从司机座位旁的箱子裏拿了两瓶娃哈哈,到座位上时,塞了一瓶给和春,然后示意他坐到裏面靠窗的位置去。
和春知道自己被原谅了,美滋滋地抱着水瓶挪进去,视线又黏在他身上,直看到他坐定,才贱兮兮地凑过来,拉长尾音喊:“明明……”
曲景明被他这种黏糊发腻的语气弄得头皮一阵发麻,胃裏跟着翻滚了一轮,“恶心”两个字涌到嘴边,又被咽回去。他把身子歪到靠过道的一边,在有限的范围內远离和春,皱着眉头,想了想,道:“以后不许这麽叫我了。”
和春一愣:“为什麽?”
曲景明:“恶心。”换个由头,还是说出来了。
和春:“……”
一路上,和春就净在琢磨哪裏恶心了,但琢磨到家也没弄明白。后来他又惯性喊了几次,都被曲景明用眼神鄙视,慢慢的居然真的就改口正经喊名字了。景明景明,也挺好听。
和容是两天后回来的,进院子立刻被忘了主子的鹅扑上来试图啄两口,她随手操起门边的扫把,给了大公鹅两下,大公鹅就嘎嘎跑去找曲景明了。作为一家之主,她有点不太能忍受自己回家还被一只扁毛畜生攻击的事实,吃晚饭的时候,她建议把那鹅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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