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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她在想这句话的时候，可能都没太过脑。所以才说了这麽一句带了点漏洞的话，毕竟她可是很宠她家小朋友的。起码在接吻这件事上，她很少拒绝时乐。

    时乐又把脑袋转回去，留给唐悦白小半张脸，以及大半个黑脑袋。

    她的女朋友一向聪明。时乐在心底嘆了口气。

    “应该还有別的事情吧。”唐悦白抬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时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慢悠悠地嘆了口气。

    她反复启唇想要说点什麽，却觉得喉咙像在嘆那口气的时候干了似的，什麽话都说不出来。

    “怎麽了？”唐悦白严肃起来，捏捏她的下巴肉，认真地询问道。

    “就是，知道个不好不坏的事儿吧，心情有点不太美妙。”有她在身边，时乐觉得自己又有了开口说出来的勇气，她往唐悦白那边靠了靠，脑袋別扭地搁在她肩膀，有气无力地说道。

    不好不坏的事？该不会和她不愿提起的家庭有关系吧。

    唐悦白稍稍猜测了一下。

    “下午那会儿，我刚结束直播准备去逗逗猫。”时乐脑袋搁在她肩膀上，电梯刚好到了她们家那层。她便从背后抱着她，两人像是企鹅一样，摇摇晃晃地走到家门口，她也一边走一边说，“敏姐在我们几个的小群裏面打了通群语音，让大家都来。”

    从口袋裏拿出钥匙开了门，时乐也一直抱着她，不想松手，也不太想看到她的表情。

    她有些怕，怕看到她脸上出现自己不想看到的表情。索性就一直站在她背后，看不到，也就不会因为她的表情而难过了。

    “我们陆陆续续进了群语音。”时乐下巴蹭开唐悦白的外套，在外面站得有些久了，羽绒服也跟着变凉了些。下巴蹭到沾着热度的卫衣，她便老实下来，继续说了，“她说，李有志昨天去镇上喝喜酒。”

    李有志这个名字，唐悦白从未听她提起过。但结合一些她现在知道的事情，大概能推测出李有志和她的关系。

    想起后面的內容，时乐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也许是太久没喝过好酒了，他喝得有点多。在回村裏的路上，摔倒磕到了石头，死了。”

    唐悦白也明白她为什麽要从背后抱着自己，是不想看到自己的表情。

    她不想看到的，可能是同情，怜爱。而现在的她，的确是这两种情绪占据了更大的部分。

    她把手放下来，轻轻放在时乐环着她腰的手上，摸了摸她的手背。以自己的体温和轻轻地抚摸来安抚她的情绪。

    “我一直在故意透露给你一些事情。”时乐蹭蹭她，“你那麽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了。”

    一想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唐悦白心裏就有些不舒服。她出声打断了她，“他们还会来找你吗？”

    时乐沉默了一阵子，“没有他们，只有她。”

    “那她会来找你吗？”唐悦白迅速改口。

    “不会。”时乐轻轻摇头。

    她们换了个城市生活，周敏也一直故意隐瞒她们的行踪，那人就算是想找也找不到。

    她也说不上为什麽，明明自己应该像那天在烤肉店一样，开心地和她分享这件事。但又觉得，好像没那麽高兴。

    也许是他死得太……轻松了。

    她曾经无数次把自己最恶毒的想法放在他身上，期待他能以最惨烈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但她的期望落空了。

    “可能……我比较坏吧。”时乐没头没尾地说了这麽一句。

    他死了，是件好事。

    但死得如此轻松，好像又不那麽好了。

    时乐哼笑一声，有些自嘲地牵起嘴角。

    “你并不坏。”唐悦白突然强硬地从她怀裏翻了个面，面朝着她，十分认真地说道，“你会恨，会有不太好的想法，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唐悦白觉得，她会有这些想法很正常。因为他们从未给过她一分好，却给了她十分的恶。

    她只得到了恶，便回他们以恶。

    很合理。

    时乐紧紧抱着她，闷闷地嗯了一声。

    她只是说了四个字，却让时乐觉得有一束光照在了她心裏。把那些她原本觉得是黑暗的情绪，也染得光明了起来。

    她说，她会恨，会有那些恶毒的想法，是正常的。

    时乐脸颊贴着她的脸颊，轻轻蹭蹭，“更喜欢你了。”

    她今天知道了一个好消息。往后，她再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找上门来问她要钱了。

    梦裏那些狰狞的脸，似乎也不那麽可怕了。

    她的糖老师会陪在她身边，用她身上的光，驱散那些狰狞的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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