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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9 章

    谢梧不知道他怎麽就把人给放进来了,眼看这小子压根不把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坐在外间沙发上,他脑子裏还回荡着刚才听到的那句“想你”。虽说不是第一次撞上这家伙的直球了,但这一记似乎莫名猛烈,让人有点脑震荡。

    “什麽事儿?”他隔了大老远的距离站在电视柜旁边,还维持着一副准备出门的姿态。

    蒋锡辰举起手裏的手机晃了晃,他进门前就一直靠在门外看手机屏幕,似乎在播放着视频。此刻,他把耳机摘下,冲谢梧笑得像只抓到了老鼠的猫。

    “刚才回去看了会儿你上次参加综艺的视频,在弹幕上发现了好东西。”

    谢梧皱了皱眉,他这几个月只参加过一次综艺,当然明白这话指的是哪一档哪一期。蒋锡辰趴在沙发沿上,勾勾地瞅着他,说:“来看看吗?”

    这样的来势,这样的台词,显然没好事情。谢梧內心果断拒绝,道:“我有点儿事情要出去,你要是想说玩笑话的话,等我闲了再陪你。”

    “不是玩笑,是心头大惑。”蒋锡辰站起身,谢梧不肯过去,他只好过来,把手机屏幕凑到对方面前。

    手机上播放的视频按了暂停,定格在谢梧睡着的脸部特写上。弹幕上一片蒋锡辰的名字,这一波弹幕来势汹汹,把以前的正常发言都盖了大半,仔细看,才辨认出裏面有那麽些解释了这一波弹幕来源的话。

    “他是不是喊了蒋锡辰?”

    “口型!”

    “建议大家细看,慢速更清晰!”

    “站定这一对了!”

    “……”

    片刻后,蒋锡辰按下播放键。视频接着播放的,就是那期其他几位常驻嘉宾来找到他的事了,弹幕上还有许多关于前一段內容的热烈讨论——睡着的谢梧梦话裏到底喊没喊蒋锡辰的名字。

    蒋锡辰把手机放在桌上,随它播放下去,一双眼睛定定望着谢梧,语气认真:“小叔叔,我也想知道,你有没有喊我名字。”

    说着,停顿了片刻,才鼓起腮帮,表情乖巧地解释:“我本来也没想这麽多,弹幕嘛,都是乱刷的,不能认真。结果翻了翻这视频的评论,发现有一个贴吧的分析鏈接,就爬过去了,还……挺像那麽回事儿的,你要不要也看看?”

    谢梧不语。

    蒋锡辰这个小孩儿,的确特別会利用他的优势。

    一个大老爷们儿,拿着句视频弹幕就来蛮缠强撩,放別人身上想想,真是挺幼稚挺尬的。可他就用身上那种孩童般的天真感,把这份幼稚完全化解了,给人一种单纯可爱的感觉,要是责怪斥责他,反而显得自己太油腻。

    何况,他还满眼期待,像小孩子等着师长给予肯定,谁忍心?

    谢梧內心投了降,一面觉得像在哄孩子,一面又像面对最精明的猎手那样不敢掉以轻心:“我也不记得了,那会儿就打个盹儿,梦话是说了点,但我怎麽知道自己做梦说了什麽。”

    “那你梦到什麽了?”蒋锡辰紧跟着问。

    谢梧语塞。说实在话,如果不是这段视频和这些弹幕,他还真不记得自己梦到什麽了。现在这些东西一提醒,他想起来了。

    那会儿做了一晚上任务,清早小憩片刻,梦到了蒋锡辰忽然出现,于是他问他“你怎麽来了”。至于到底有没有在这句话前后喊过对方的名字,只有天知道了。

    “这个……小蒋,”他抬手揩了一下眉间,眼神尽量真诚地回视对方,“我明白你跑来问这个事儿的用意,鉴于这些日子的相处和你的表现,我內心充分尊重你和你的感情。咱们与其拿这段视频打掩护玩太极,不如敞开说几句亮话。”

    闻言,蒋锡辰愣了一愣,表情微蒙,脸上那副孩子似的天真神情因而更具真实性了,支吾起来:“我……”

    谢梧嘆了口气,关掉视频,拉着他走到床边坐下。

    自打由于《红樱》的合作,两人真正认识、相熟起,谢梧自知他潜意识中一直记挂着三年前那偶然的一晚上,也因此从未对蒋锡辰放松过警惕。那一晚发生的事情性质太尴尬是一方面,蒋锡辰在这几个月裏对他表现出来的爱慕和企图,是更重要的原因。

    他有顾虑,蒋锡辰也有顾虑。只是他不知道,他们的顾虑是不是真的有重合的部分。

    现在他手机邮箱裏已躺着段戎发来的文件,但它变得不那麽重要了。此时此刻,他更希望蒋锡辰亲口为他解惑。

    “你有反对意见吗?”他再次问。

    “好吧。”蒋锡辰摇摇头,“本来也说好讲清楚的,我对你坦白从宽。”

    谢梧道:“哪有这麽严重,我们都把自己知道的、想的说出来,好吧?话说开了,无论怎样都好说,藏着掖着打个死结,以后影响我们一起工作——我问你答?”

    蒋锡辰颔首点头:“好。”

    谢梧暗吸一口气,直面尴尬的往事:“三年前,你到底怎麽跑到我房裏来的?”

    蒋锡辰:“……小叔叔,”他面露难色,耳根驀然泛红,“你也太刺激了,上来就翻我黑歷史。”

    谢梧一脸严正:“別想绕过,这案子我琢磨很久了,今天要说清楚,你就必须给我破案。”

    蒋锡辰干笑两声,视线飘忽地游荡了一会儿,回:“如果我说,我是在地上捡到你的房卡,一时歹念横生,就闯进去了,你信吗?”

    谢梧:“歹念横生我信。”

    “捡到房卡不信?”

    “当时的助理没说自己的房卡丢了。”

    蒋锡辰无可奈何,掏出羞耻感扔在一边,一副准备一了百了的架势:“我说实话,那酒店是我哥的产业,房卡是我让人配的。你一到酒店办入住,房卡就一式三份了,你、你助理,我。”

    谢梧震惊:“你小子不是一般的小流氓啊,你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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