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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平淡得像一潭死水,“我不去了。”
他站起身,朝着主峰殿的方向走。脚步依旧慢,却带着一种麻木的沉重。他要回殿裏,那裏有墨倾言留下的剑谱,有少年喝过的粥碗,有散落在地上的桃花瓣,就算是空的,也能让他觉得,少年还没走。
林小婉看着他的背影,玄色道袍在风中显得格外单薄,像一片随时会被吹走的叶子。她想上前,却又停住了——她知道,现在的谢雾凉,需要的不是劝说,而是一个人的空寂。
殿內,谢雾凉坐在案前,把散落在地上的剑谱一页页捡起来。动作很慢,很轻,像在捡什麽易碎的珍宝。每捡起一页,他都会停顿一下,看着上面的字跡,看着少年的标注,指尖在纸页上摩挲,仿佛能摸到少年留下的温度。
捡完剑谱,他把那几片桃花瓣夹进去,放在案的最中央。然后,他拿起墨尘伞,伞面破了三道大口子,紫色光晕早已消散,伞骨上的红绳剑穗断了一根,狼牙小坠子孤零零地挂着。
他握着伞,坐在案前,一动不动。窗外的桃花落了又开,风来了又走,殿內的光线从亮到暗,又从暗到亮,他就那样坐着,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
张伯每天都会来,送来热粥和点心,却都原封不动地放在石桌上,直到凉透,直到发霉。他看着谢雾凉的样子,心裏急得团团转,却什麽也做不了——那个曾经冷硬却护短的仙尊,好像随着墨倾言的离开,把灵魂也带走了。
有时,林小婉会来,带来前山的消息:“仙尊,云家和魔族又攻来了,我们守住了”“仙尊,其他门派的援兵到了”“仙尊,我们找到云家勾结魔族的证据了,能还您清白了”。
谢雾凉只是听着,不说话,也不动。还不还清白,有什麽用?那个需要听他解释的人,已经走了。
他常常会坐在偏殿的石凳上,看着窗外的灵桃树,一看就是一整天。桃花落尽了,结出小小的桃子,又青又涩,像极了他和墨倾言之间,那段没来得及成熟的师徒情。
有时,他会无意识地摸向怀裏,那裏本该放着墨倾言塞给他的麦芽糖,现在却空了。他忽然想起,墨倾言最后一次给他糖时,说“师尊,这是最后一块了,等桃花开了,弟子再给您做新的”。
可桃花开了又落了,新的糖,再也没有了。
夜深了,殿內只剩下他一个人。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地上,像一片冷霜。谢雾凉握着那把破损的墨尘伞,伞骨上的狼牙坠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忽然低声开口,声音轻得像梦呓:
“倾言,师尊没有利用你。”
“倾言,桃花开了,你回来,做桃花糕给师尊吃好不好?”
“倾言……”
没有回应,只有风从殿外吹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卷着几片落叶,落在他的脚边。空殿寂静,残瓣满地,这龛影峰的寒意,终于透过道袍,渗进了骨子裏,再也散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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