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现)
第五十章调查(现)
公寓內,沈瑜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板上,眼神空洞,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电视屏幕上,依旧滚动播放着那些如同噩梦般的新闻和照片。
这不是真的,”沈瑜喃喃自语。
沈有为不仅毁了自己和母亲的人生,现在他还毁了顾安!毁了顾安的家庭!毁了顾安的一切!
“噗!”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沈瑜忍不住,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眼泪、鼻涕、胃液混杂在一起,狼狈不堪!他死死捂住嘴,却无法抑制那从灵魂深处涌出的的绝望!
他害了顾安!他用他父亲那双沾满罪恶的手,亲手将顾安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巨大的愧疚和绝望如同最沉重的枷锁,将他死死锁住!他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
顾全胜的葬礼地点选在A市最高档的殡仪馆,但现场的气氛却不像是一场葬礼。没有哀乐,没有亲友,只有冰冷的沉默和无数双隐藏在墨镜和口罩或高领风衣下的闪光灯。
顾安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身姿笔挺地站在灵堂最前方。他的面容冷峻,薄唇紧抿,那双眼眸裏更是一片死寂。
灵堂內外,被大批安保人员严密把守。他们阻挡的,不是前来吊唁的宾客,而是蜂拥而至的媒体记者!长枪短炮被挡在警戒线外。
但无数道探究、审视、甚至带着猎奇意味的目光,如同无形的射线,穿透空气,死死钉在顾安身上,试图从他冰冷的面具下挖掘出任何一丝可供咀嚼的“內幕”或“丑态”。
顾经理任,节哀顺变。”一位与顾家交好的长辈上前,声音低沉,带着真切的惋惜和担忧。
顾安微微颔首,动作僵硬,喉咙裏挤出一个干涩的音节:“谢谢。”
他的目光掠过灵堂中央那副棺椁。那个曾经叱咤风云、威严不可一世的父亲,如今就躺在裏面,以一种极其屈辱的方式,结束了他充满争议的一生,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沈有为!
一股冰冷的恨意让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根根泛白。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灵堂入口处的人群。
一个穿着深灰色连帽衫、戴着口罩的身影,躲在角落的阴影裏。即使隔着人群和距离,即使那人低着头,顾安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沈瑜。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一股尖锐的刺痛混合着翻涌的怒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瞬间席卷全身!他来了?!
顾安收回目光,胸口剧烈起伏,强行压下喉咙裏翻涌的血腥气。他不能失态!不能在这裏!在父亲的灵堂前!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
“顾安。”一个虚弱而颤抖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顾安侧过头。母亲李月生坐在轮椅上,被一名护工推着。她穿着一身素黑的旗袍,外面罩着厚厚的羊绒披肩,脸色苍白得如同宣纸。
自从得知丈夫的死讯后,这位曾经优雅矜贵的顾夫人,精神世界彻底崩塌了。
顾安的心如同被钝刀反复切割。他蹲下身,轻轻握住母亲冰凉的手,声音沙哑而低沉:“妈,都过去了。”
“过去了?”李月生转过头,“怎麽过得去?!他死了!死得那麽难看!还留下那麽大的丑闻!让我们娘俩怎麽活?!”
顾安脸色铁青,用力握紧母亲的手,试图安抚她失控的情绪:“妈!冷静点!这裏是灵堂!”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示意护工将母亲推离灵堂。他重新站直身体,挺直脊背。
葬礼结束后,顾安的世界并未恢复平静。
父亲的死,如同一块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远未平息。集团內部的董事调查组迅速进驻A市。顾安作为顾全胜的独子,城投集团总经理,自然成为了重点调查对象。
他被“请”到集团內部指定的谈话室。房间不大,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空气裏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纸张油墨混合的气息。
“顾安,请坐。”张董事声音平稳。
顾安拉开椅子坐下,脊背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指节微微泛白,面无表情。
“今天请你来,主要是就顾全胜生前的一些经济往来和个人情况,向你了解核实一些信息。”张董事开门见山,语气公式化,“希望你如实回答,配合內部调查。”
“你问。”顾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据我们了解,顾全胜在城西‘云顶山庄’拥有一套別墅,登记在一位名叫林薇的女性名下。这套別墅的购房资金来源,你是否清楚?”
林薇那个情妇的名字!父亲居然用她的名字买了別墅!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依旧平静:“不清楚。我父亲的经济情况,我从不干涉,也不了解。”
“是吗?”张董事锐利的目光扫过顾安的脸,“那顾全胜与林薇女士及其所生之子顾林的关系,你之前是否知情?”
顾安的指尖在膝盖上微微蜷缩了一下。他抬起眼,迎上张董事的目光,眼神坦荡而冰冷:“不知情。直到车祸之后,网上曝光,我才知道。”
“顾安,”旁边的小李抬起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疑,“据我们调查,你名下有一张银行卡,在去年十月,曾向一个名为‘许念之’的账户转账人民幣二十万元。这笔款项的用途是什麽?与顾全胜是否有关系?”
他给许念之转钱,是为了支付医疗费的。那是他瞒着沈瑜,偷偷转的!与父亲毫无关系!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这笔钱会成为什麽?!
“这笔钱,”顾安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愤怒而微微发紧,“是我个人行为。与顾全胜无关。用途是私人借款。”
“私人借款?”张董事挑了挑眉,“借款给谁?许念之是谁?与你是什麽关系?借款用途是什麽?是否有借据?”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冰雹般砸来!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切割着顾安紧绷的神经!他不能说!不能说许念之是沈瑜的母亲!不能说是因为沈瑜母亲重病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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