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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欺压·怒火燃
青石板路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被日头晒得微微发烫。王婶看着被踩在粉色仙袍女子脚下的帕子,淡紫色的平安纹皱成一团,边缘还沾了尘土,像被揉碎的蝶翼。她咬着下唇,蹲下身,指尖刚碰到帕子柔软的布料,就被一股力道狠狠踢在手腕上。
“別碰!脏死了!”女子的声音像淬了冰,脚尖还碾了碾地面,帕子上的魔蚕丝被蹭得起了毛。王婶的手瞬间红了一片,从手腕到指尖都在发麻,她慌忙收回手,蜷在身侧,指关节攥得发白——那是她熬了三个通宵绣的,本想留给上学的儿子擦汗,现在却被踩得不成样子。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几个魔人商户悄悄往后缩了缩,眼神裏满是不忍,却没人敢站出来。穿糖葫芦的老汉把插满糖葫芦的草靶子往身后挪了挪,压低了帽檐,像是怕被仙人注意到。
王婶慢慢站起身,眼泪在眼眶裏打转,却死死忍着没掉下来。她想起家裏病床上的丈夫,昨天还咳嗽着说“別太累,实在不行就少绣两块”;想起儿子背着布包上学时,攥着她的手说“娘,我以后挣钱了,再也不让你绣帕子了”。这一摊子帕子,是她熬了一个月的夜,眼睛熬得发红,手指被针扎了无数个小洞才绣出来的,要是被用一个仙幣抢走,这个月丈夫的药钱、儿子的笔墨钱,就都没了着落。
“仙长,求您了……”她的膝盖“咚”地一声磕在青石板上,凉意顺着布料渗进骨头裏。她双手攥着衣角,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这帕子真的值五个魔幣一块,您要是喜欢,我给您便宜点,两个仙幣……两个仙幣把这些都拿走,行不行?”
粉色仙袍女子像是听到了什麽笑话,嗤笑一声,抬手就往王婶脸上扇去。那只戴着玉镯的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玉镯碰撞的脆响格外刺耳。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地闭了眼,可预想中的疼痛没落下——一只手从斜刺裏伸出来,牢牢抓住了女子的手腕。
“住手。”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王婶睁开眼,看到一个穿青布衫的修士站在自己身前,背影不算特別高大,却像一堵墙,把她挡在了身后。修士的头发用一根木簪束着,布衫的领口洗得有些发白,背后还背着一把旧木剑,剑鞘上有一道浅浅的裂痕,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游歷修士。可他抓着女子手腕的手,却稳得像铁钳,女子挣扎了几下,竟没挣脱分毫。
“你是谁?敢管我的事?”女子愣了愣,随即怒道,玉镯在手腕上晃得更厉害,“我是李长老门下的弟子!你知道得罪李长老是什麽下场吗?你不想活了?”
修士没理她,转头看向王婶,声音骤然放柔,像拂过湖面的风:“起来,地上凉。”他伸出另一只手,掌心干燥温暖,轻轻扶住王婶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王婶站不稳,踉跄了一下,修士又轻轻扶了她一把,才让她站稳脚跟。
“我……我没事,谢谢客官。”王婶擦了擦眼角的泪,声音还有些哽咽。
修士从怀裏掏出一个布包,灰布做的,边缘缝着细密的针脚,一看就是自己缝的。他打开布包,裏面整齐地叠着几十块魔幣,还有几块碎仙幣——魔幣是魔界通用的,边缘带着淡淡的紫色;仙幣是凡间少见的,上面刻着“凌霄”二字,边角还沾着点泥土,像是从妖兽巢xue裏捡回来的(那是江辞上个月帮青溪镇的农人解决山猪时,农人硬塞给他的谢礼)。
“这些帕子,我买了。”他拿出十块完整的仙幣,放在王婶面前的木板上,仙幣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按你说的价,五个魔幣一块,这些仙幣够买你所有的帕子,多出来的,你给家裏买点吃的,给你丈夫抓点好药。”
王婶看着桌上的仙幣,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哽咽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反复道:“谢谢……谢谢你,客官……你真是个好人……”
“你是什麽人?敢跟我们抢东西?”白色仙袍的男子终于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指着江辞的鼻子,语气裏满是嚣张,“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李长老可是仙界的大人物,你敢惹我们,信不信李长老派人把你抓起来,扔去万鬼尸窟?”
江辞缓缓转头,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没有释放魔功,也没有动用修为,可周身却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压迫感——那是五百年裏,他统领护魔军、斩杀叛乱首领、在黑石城登基时,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威严,是属于魔界之王的气场。白色仙袍的男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指尖还停在半空,却不敢再往前指。
“李长老的弟子,就可以强买强卖,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妇人?”江辞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样扎在人心上,“仙界的规矩,就是让你们这样‘善待’凡人,‘善待’魔人?”
“你……你別以为有点修为就了不起!”粉色仙袍的女子被那股气场压得心慌,却还在色厉內荏地喊着,手腕被抓得更疼了,她忍不住扭动着,“这是仙人的地界,轮不到你一个不知道哪裏来的修士多管闲事!魔人本来就低人一等,我们拿她点东西,怎麽了?难道还委屈她了?”
“低人一等?”
江辞的声音骤然变沉,像是有惊雷在耳边炸响。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底尘封五百年的记忆——他想起第一世,被保守派长老推下万鬼尸窟时,尸虫爬满全身的痛感,那些虫子啃噬着他的皮肉,耳边还回荡着仙兵的嘲笑:“魔人就该待在这种地方!”;想起第二世,他修魔归来,在黑石城与仙军对战,谢江安站在阵前,手裏握着那把“斩魔剑”,眼神冰冷,看着他被万箭穿心,却没有伸出手;想起五百年前,林婶抱着饿死的小儿子,躺在黑石城的城墙下,手裏还攥着一个空了的粮袋,粮袋上有仙兵踩过的脚印,她最后说的话是“为什麽……我们魔人……就不能好好活着……”
这些画面像针一样,密密麻麻扎在他心上,疼得他指尖发麻。他握着女子手腕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女子痛得尖叫起来:“你放开我!我要告诉我师父!我要让他派人抓你!把你和这些魔人一起扔去万鬼尸窟!”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没人敢说话。几个魔人商户悄悄抬起头,看着江辞的背影,眼裏满是感激,却也藏着担忧——李长老在仙界势力滔天,连仙帝都要让他三分,这个帮他们的修士,会不会因此遭殃?穿糖葫芦的老汉悄悄从草靶子上取下一串糖葫芦,想递过去,又怕惹祸,只能攥在手裏,看着江辞的眼神满是敬佩。
江辞没理会女子的尖叫,也没看周围人的目光。他的视线落在王婶通红的眼睛上,落在她手背上未愈的针孔上,落在青石板上那几块被踩脏的帕子上。五百年了,他从万鬼尸窟爬出来,修魔、复仇、称王,与谢江安定下和平协议,以为能让魔人们过上安稳日子。可到头来,仙人还是能随意欺压魔人,还是能把“魔人低人一等”挂在嘴边,还是能把那份和平协议当成废纸。
谢江安……你坐在凌霄宫裏,说着“善待魔人”,说着“仙魔平等”,可你的仙界,就是这样对待魔人的吗?你所谓的和平,就是让魔人们忍气吞声,任由仙人欺负吗?
江辞的心裏,有怒火在熊熊燃烧,那是五百年的委屈、五百年的怨恨、五百年的不甘。他看着眼前这两个嚣张的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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