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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盲

    “这是什麽话?”沈暄脸上的着急不似作伪,不等楼川再说些什麽,他赶紧招呼了沐剑过来,问他身上有没有伤药。

    沐剑下意识反应是沈暄何处又受了伤——为何说又,在沈暄表示疑惑的时候沐剑自己也说不清。沐剑一边给楼川包扎,一边思索片刻,然后耸耸肩,“可能沈公子的气质就有点病弱吧。”

    沈暄:“……”

    他很想给沐剑比个中指,但考虑到自己在沐剑心中的文艺形象,还是克制住了。

    倒是楼川竟然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看了他片刻之后,偏头无声一笑。

    “你笑什麽?”沈暄还惦记着这人受了伤还强撑的事情。“等感染了,有你好受的。”

    这回楼川没说话,沐剑接过了话头。他脸上是和楼川一样的不把这伤当回事,他和刚刚的楼川一样,形容这伤不值一提,要不了命。

    “只要箭头上没毒,像对咱们这样的人来说,就不算大事。”

    “这不是有毒没毒的问题。”沈暄真的有点生气,但很多话到了嘴边反倒不知道该怎麽说了。

    他坐在一边,看着沐剑手上干脆利落的动作,又想起刚才沐剑说起的‘像咱们这样的人。’什麽样的人?沈暄想了想,大抵就是这些没有家族背景,一个人在外打拼,想要得到功名,就只能把头拴在裤腰带上的人吧。这些人除了一条性命,別的什麽都没有。受了伤那便上药,只要不是断了胳膊断了腿,就还能继续上战场,而让別人看出自己的脆弱,才是比受伤更要命的事情。

    但沈暄觉得,除了这些,对于他们,至少是楼川来说,应该还有一个挺起来很矫情,但也的确是事实的原因——他没有人关心.

    皇帝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孩子,林贵人又恨他。在旁的皇子又母妃疼爱的时候,他的伤和痛永远都不会被人看见。或许他也试图想要让林贵人看见过,但就现在的结果而言,似乎并不管用。

    沈暄心裏又疼又软。

    等楼川穿好衣裳,沐剑收拾好东西走了,沈暄才郑重其事地看向楼川,对他说:“你以后受了伤一定不要再瞒着了,至少要告诉我一声。”

    楼川抬眼看他,眼中像是有疑惑。楼川问:“为什麽?”

    是啊,为什麽额?其实沈暄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奇怪,自己是他什麽人啊,还“至少”要告诉自己。但他却不想露怯,因为不想让自己此番话说出来显得像是儿戏。

    他是死过一回的人,比任何人都知道好好活着是一件多麽重要的事。

    “因为我们是朋友。”他努力克制着自己脸颊要烧起来的感觉,对楼川说:“因为我会担心你。”

    过于直白的话让沈暄心中如同擂鼓。刚说完,沈暄就控制不住地想,以楼川这样的性格可能要说一句‘本王不需要你的关心’了。可或许是这麽长时间的相处,终究让两人之间有了近似友情的情谊。起码楼川没有反驳他,让他没脸,甚至听了这话,楼川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对沈暄说:“我知道了。”

    沈暄松了口气,弯弯眼角,说:“好。”

    只是一直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沈暄的肚子反而又叫了一声。沈暄更不好意思了,揉着肚子,有些尴尬地和楼川说:“你受伤了就好好休息吧,我叫上沐剑和我一起……”

    他话还没说完,楼川便打断了他。

    “天大地大哪有沈三公子饿肚子的事情重要?”他站起身,向沈暄伸出一只手。摇动的火光中,那张脸比沈暄生活的时代中,雕刻艺术家手下的作品还要惊艳夺目,几乎完美无缺。沈暄犹豫一瞬,还是握住楼川温热的指尖,被他用力拽了起来。

    “让沐剑给你找一匹温顺的马来。”起身之后两人的手分开,楼川负手站在他面前,说:“本王顺便教你骑马。”

    沈暄不好意思,“我今天也是着急了,骑得……”

    沈暄顿了下,虽然知道自己骑得不好,但还是想找个委婉一点的说法给自己留个面子,却不想楼川直言了当说什麽的确骑得惨不忍睹,还让牵了马过来的沐剑听了个正着。

    看着沐剑脸上强忍笑意的表情,沈暄只觉得‘了无生趣’,有种想干脆饿死一了百了的念头。

    但楼川没给他把这个念头实现的时间,他叫沈暄上马,然后牵着两个人的缰绳,一并往山上走去。

    边走楼川边慢条斯理地给沈暄将骑马的要点。马蹄踏过地面的踏踏声中,沈暄听了有一耳朵马术要点,要双眼平视前方,同时还要收紧核心,既不能太僵硬,也不能太松散,肩膀手臂要如何如何,臀和腿要如何如何……楼川讲得倒是通俗易懂,可也似乎不太在意沈暄是不是真能听得进去。他只是牵着缰绳,让沈暄抓紧马鞍,带着他沿一条小路慢慢往前。

    沈暄觉得他有些心不在焉,但也顾不得多问了。眼下天色暗淡,只有冷淡的月光穿过树梢隐约落在地面之上。他不比楼川耳聪目明,这样的环境之下,他能看见的比瞎子也多不了多少,他能依靠的,只有身下的马匹和旁边抓着缰绳的楼川。

    他紧张着,身体有些紧绷。而自己的情绪也传递到马匹那裏,马儿有些焦躁地甩了甩头。

    楼川往他这边看了一眼,没说话,但勉强能算是和他有些默契的沈暄还是能猜得到,楼川大抵是想问一句又怎麽了。

    “……慢点。”沈暄说:“我好像有些夜盲。”

    他说得为难,楼川更是没想到还有这茬,安静片晌,忽然笑出了声。

    “沈暄。”笑过之后,楼川叫他的名字,“你真是本王见过最容易死的一个人。”

    沈暄有时候真的很佩服他这种能随便把一句怜悯別人的话说得这麽讨人厌的本事。他正要表示自己的抗议,表示晚上谁都会看不清,就听见楼川让他坐在马上不要动。接着沈暄听见楼川的脚步声。

    他登时有些紧张,一叠声地问楼川,“你要去哪裏?”

    偏生这麽黑的夜色,他又不敢贸然下去追上楼川,只能扯着嗓子喊:“殿下?”

    “俨王殿下?”

    “別丢下我呀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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