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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连着十几天的阴雨终于放了晴，太阳高悬于天空，影子被拉的短短的。云一吹就慢慢飘走了，梅雨季过去，秋天就来了。
校外操场上人头攒动，今年新生也已经发了院服，红红绿绿黄黄蓝蓝的各站在自己的阵营。
我去宣传播那裏拿了广播室钥匙。虽然我不是宣传部的，但属于院学生会。广播室的管理之前见过我，不疑有他，爽快的把钥匙递过来，叫我明天早上之前还回来就行。文学院的周老师刚刚获得了省级教育成果奖，明天学校要进行广播表扬。
我点点头，说好的，一会就还回来。
低头发了条消息，广播室裏现在已经空无一人了，刚刚还坐在这的学妹已经被我忽悠着去找了老师。我顺手把广播室的门反锁，又插上钥匙，确定从外面进不来。
外面校长已经开始演讲，讲到建校百年史的光荣岁月，讲到无数教师学子栉风沐雨的无私奉献。
我打开音源设备，尖锐的金属声要划破天地。
“大家好我是文学院大二学生程嘉树，我实名举报周文彦，其对学生的猥亵行为，严重违反师风师德。”
校长的演讲还没有停止，底下学生一片哗然，原本站在台下昏昏欲睡的也站直了身体，应该已经有人向这边赶过来了。
“来自五湖四海的你们，带着十年寒窗的积淀与对未来的憧憬，正式成为寧城大学大家庭的新成员”
“其行为涉及人员之广纵横时间之长令人发指，其中包含多名未成年。”
“这裏有藏书万千的图书馆，有设备精良的实验室，更有一群深耕学术、育人不倦的师长。”
“老师……老师，我做不到，你放了我吧。
別怕，放轻松，只需要激发你心底的野兽，会很舒服的，老师带着你一起。”
音频我找人处理过，除了周文彦的声音其他都做了加工，绝对听不出另外的人是谁。
“这份信念，终将成为你们穿越迷茫、抵御风浪的精神力量。”
“你要为你弟弟，你的前途，你的未来好好考虑考虑啊，跟着老师比跟着外面那些没钱的穷小子、土姑娘好啊。”
外面砸门的声音响起了，银色的铁门在猛烈的撞击下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门锁早就出了问题，关上后经常打不开，宣传部部长递交过几次申请说要换个门，都被校方以资金不足婉拒了，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成功把这门换了。
“恳请相关部门严肃调查，还学生一个安全的学习环境。”
好像有尖锐的鸣笛声响起。在我进入广播室的同一时刻，林朗前往警局，把手裏所有的资料交给警方。
周文彦被带走了。
广播室的门最终被老师拿备用钥匙打开，拔掉电源的那一刻似乎还有余音在空中回荡。底下的学生嘈杂不断，一切尘埃落定定后，仍有东西踏过时间之蹄而不苍老，炼过现实之锤而不折骨。
那是少年未凉的热血。
在警局做过笔录后，我和林朗一起坐在天台的梯子上。风把衣服吹的鼓起来，像风筝要飞向远方。
裤兜裏的手机刚一开机就有无数消息涌了进来。裏面大多是看热闹的，但仍有不少人发来安慰，告诉我这是对的。甚至有曾经的受害人发来证据，把那些埋于地底的赃物带回人间。
在我沿着显示的号码打回去时，对方电话已经关机了，我没有强求，保留证据后，把对方号码删了。
这些不断增加的新证据都是最终扳倒周文彦的砝码。
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进来，我本就不太灵便的手机卡的像是雪花屏。我想要关机，然而手一划电话就接通了。
“喂？”
对方很久没有回话，我以为是谁趁着热闹又来添了把火。皱着眉想要挂断。
“嘉树。”
“……”
是我妈的声音，学校估计已经给她打去电话了。
我深吸一口气，“妈，这件事我一定会做。如果小天因为这件事受到了影响，我养他一辈子。”
我妈的声音像是一下苍老了，有时还止不住的发颤，“哪用你养他啊”。
她顿了顿，好像一下又变得坚定与释然，“要是真出了事，我养你们俩，大不了妈把那个小卖部交给你吴叔，我再去卖衣服。再怎麽样都养的起你俩昂，別担心”。
她说：“你別怕，家裏永远是你的后盾”。
她说：“你要做什麽就去做，我们家人绝对不能让人欺负了”。
她说：“对不起，嘉树，是妈妈对你关心不够。你和弟弟在妈妈心裏是一样重要的”。
一如从前，一如往常。
林朗拍了拍我的肩，谁也没有说话。像经年不见的老友即便什麽都不说，也有意味在不言之中流动。
好像我们真的认识了很久很久。
风依旧在不断涌动着，突破方舟，末过屋顶。
林朗坐在我身侧，我们的距离离得很近很近，眼光下他的发丝变成了琥珀色。我想那触感大概是软软的。
于是我伸出手插进他的发丝，拉住他的头往这边靠，他往旁边一侧，一个吻落到唇角。
我笑了笑，没说什麽。
“你不要喜欢林朗，你要喜欢沈知怀。”
我转头看他，他眼睛黑沉沉的，神色认真。
我想起初见时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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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鬼新娘的嫁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