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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但还不算完，李赴昭嘆了口气，随即硬下心来，问出了一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那万一我死了呢？”

    宋其索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好像完全没想到李赴昭会问这个，比起刚刚的委屈和辩解，更多了一丝不悦，他不想听自己好不容易救出来的人说这种话，太不吉利，也太不把他的拼尽全力当回事了。

    于是，他便真的赌气一般答道：“那有什麽难的，来救你之前我本来就想好了，大不了就和你一起死……”

    话没说完，李赴昭气得一把抓过宋其索的衣领，把他拽到自己面前，他拽的太用力，哪怕是坐着宋其索都没稳住，挣扎着抓了一下被子。

    不去考虑宋其索发出的一声惊呼，李赴昭抓着衣领的手，不，他整个人都气得发抖，愤怒的泪水夺眶而出，可他根本就没意识到，苦涩与痛苦成了喉咙裏的一把钝刀，就连呼吸都伴随一股子血腥味，说话便更是折磨。

    明明脑子一热，无论大道理还是劈头盖脸的臭骂他都不在话下，可李赴昭嘴唇颤抖着，终究，也只是委屈地嘆出一句：“……你就非要，这麽惩罚我吗？”

    怎麽会有人总是把要死要活放在嘴边？事到如今李赴昭才明白，能活下来是多麽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无论发生什麽，他肯定都不希望宋其索死啊，怎麽就不明白自己的心呢……

    他表现出来的有多委屈，宋其索就有多后悔刚刚说的那句话，他怎麽不知道，就像自己不希望李赴昭身处险境，对方又何尝不是，我怎麽会说这种话，真是脑子不清醒！

    宋其索向前靠了靠，把李赴昭已经有些脱力的手握住，另一只手去摸他脸颊上的泪滴，粗糙的纱布隔绝着宋其索手心裏的高热，也强迫李赴昭睁开眼看他，人家都说，眼窝深的人不常流泪，可这段时间，他实在是看宋其索哭过太多次了，痛苦、震惊、绝望、崩溃……短短几天，李赴昭看遍了宋其索最不愿意向外人展露的脆弱內心，可唯独现在与別时不同，他还是在落泪，但表情是积极的，看着他的时候好像在端详自己心尖上的宝贝，李赴昭敢说，这辈子除了父母，宋其索是第一个这麽看他的人。

    直到宋其索用唯一只是破了层皮的拇指擦了一下李赴昭的脸颊，他才意识到，原来眼睛裏在下雨的不止一个人。

    “別哭……”宋其索轻声安慰道：“我是瞎说的，赌气嘛……你看你，怎麽还真往心裏去了。”

    宋其索从来都不是个会爱人的人，他连自己都爱不好，又怎麽能健康地去爱別人，脱口而出的殉情也并非一时脑热，而是对于宋其索来说，殉情是证明他忠贞不渝的最好例子，只不过他之前并不知道，这个听上去疯疯癫癫的好办法，在爱人眼裏是那麽的不可原谅。

    手掌捂热了李赴昭的脸，他劈裏啪啦掉了好些金豆子，才勉强维持住了差点崩塌的情绪，咬着后槽牙责怪宋其索，虽然自我感觉这话说的好像很有威慑力，实际上早就因为泪汪汪的眼睛变成夹带着撒娇的威胁了：“你要是以后再敢说一次这种话，我绝不饶你！”

    “嗯。”宋其索点头，把李赴昭往自己怀裏带，他瘦了太多，想要完完全全抱住爱人已经有点吃力了，只能搂着腰和肩膀，尽力地挨着他，听彼此汹涌的心跳：“再也不说了，我也不想你难过。”

    或许宋其索之前并不能算是个合格的爱人，但是从今往后，他一定会努力做到最好，他答应李赴昭的话，从未失言过。

    仿佛吃下了定心丸，李赴昭那颗提在嗓子眼的心脏，终于随着一声长嘆落了下来，直到现在，他才敢拥抱自己失而复得的爱人。

    窗外，雷雨将歇，阴沉了许久的天气，终于露出了放晴的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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