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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偶然相遇
因为这两天弘信一直在林老师接洽，所以照顾他母亲的工作暂时落在了李赴昭和司嘉身上，倒也不用特別做什麽，只要在特定的时间带他母亲去做透析就好，原来司嘉想说自己去就可以，但李赴昭不放心，悬壶司人太多，司嘉现在也不安全，万一在那儿出了什麽问题，自己心裏也过意不去，还不如跟着一起去，多个人也能多帮点忙。
最根本的，是他只要忙起来，脑袋裏就不会只想着宋其索的事了。
说来说去，李赴昭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和宋其索说点什麽，这种满肚子都是话却死活开不了口的感觉，实在是噎得他没精打采，总是提不起精神来，除了脸色好点之外，精神状态甚至还不如人家躺病床的病人。
弘信的妈妈精神状态还不错，所以他们俩作为陪同家属，在病房外等候透析结束即可，因为阿姨生病多年，不仅病友与她早就熟络起来，就连家属也一样，见今天换了照顾的人，也就不免好奇，你来我往间便攀谈起来。
“不过弘信这孩子很厉害，年纪轻轻就能把他母亲送到这裏来治疗，”其中一个中年人感嘆道：“这裏的治疗手段在麟京是顶尖的，费用可不低呢。”
李赴昭当然也知道，所以他才默许弘信在外接专职探子的活，吃住一起报销，加上那孩子本就节省，裏外裏能攒不少呢。
他一边点头附和，一边扫了一圈病房外墙，除了一些肾病知识普及的內容意外，无意间，李赴昭看到了一个略显模糊的合影。
“宫……嗯？”
李赴昭歪着脑袋，虽说他没见过这位老先生，但这名字，还有这圆润的五官……
心裏觉得不对劲，他手上就已经开始搜索了，要说也确实是他疏忽大意，当初宫翔林的弟弟提供信息的时候就说过，他们爷爷对AI十分着迷，那时候怎麽就没想着查查爷爷姓氏名谁？就算老头早就不在世上，做个参考也是好的啊。
果然，信息检索出来，李赴昭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宫原守名下真的曾经有过一家大型科技公司，信息上是说，后来因经营不善倒闭，可仔细想想，应该就是之前提到的，AI“离家出走”之后的事了。
他是怎麽想着资助麟京医疗事业的？
“哦，你说那位宫老先生啊？”说话的还是刚才那位中年人，看上去他不仅喜欢接话，对这方面还相当熟悉，各种內幕张口就来：“这裏的一些仪器啊设备啊，都是他名下慈善机构捐赠的，我记得，是因为他妻子和儿子都有慢性肾病来着……”
确实有信息显示，这位宫先生的独子大概在四十多岁的时候就因病过世，稍微换算一下，大概是宫翔林还在上初中，父亲就病故了，没过多久，他的母亲郁郁而终，只留下两个孩子，和爷爷一同生活。
这两个孩子应该就是宫翔林，和那位提供过信息的弟弟宫先生了。
“但是，我为啥会觉得怪怪的？”司嘉小声念叨道：“我记得上次你说过，那位宫先生对他哥哥和爷爷好像都没什麽好印象，按理说，不应该是相互扶持长大的嘛？怎麽是那个态度？”
确实，父母早逝，从小和哥哥爷爷一起生活，不仅如此，还继承了家族的古董商行，这样的人怎麽会对亲人一句好话都没有？
“你说他妻子和儿子都有肾病，是遗传吗？”旁边一位看热闹的大姨问道。
“应该是吧，他妻子就是年轻的时候早亡，儿子也一样，那就应该是遗传咯。”
遗传？司嘉和李赴昭把耳朵都竖起来听，可心裏头却犯嘀咕，看宫翔林那个样子，也不像是肾有毛病的人啊，远了不说，就说病房裏这些病人，哪个不是脸色苍白，提不起精神？再看那位训人的样子，比现在的李赴昭还中气十足，咋可能有病？
“所以……难不成是他弟弟身体不好？”
关于那位先生，李赴昭实在没啥印象了，一来，他当天出了点岔子，记忆有些模糊，二来，他们那时候也不算很了解这件案子中的基本逻辑，他甚至是在那之后，才彻底确定确实有个AI在暗中作祟，所以对那位先生的印象还真不是很明朗。
不管是迫不得已，还是机缘巧合，这个时候，他还真得和宋其索联系联系了。
“我去打个电话。”说完，他便急匆匆跑出了病房楼。
出是出来了，借口也找好了，可心理建设想要做好可就有点难办了，虽说李赴昭心裏也明白，都这时候了也没必要在乎这点脸面，该沟通就沟通，水到渠成岂不是更好，可怎麽想，手都有点哆嗦。
就在他犹豫着该怎麽开口时，只见栏杆外坐着一个人，大概是在办公，在设备上写写画画，时不时还嘆一口气，如果他身上不是穿着治安官的制服，李赴昭绝对会以为这是哪个职场不顺的倒霉实习生，偷偷跑出来想家的。
可惜并不是，这是他那命苦的老婆。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麽无厘头，谁又能想到，明明在心裏琢磨了一百种开场白，结果一个都用不上，就连用电话做缓冲的念头都不得不作罢，只能直面现实。
李赴昭刻意控制了一下脚步声，悄悄凑到跟前，偏偏今天这个阴日也跟着凑热闹，早早就要下线，所以地上就连影子都没有，等到李赴昭都站定，抱着设备发呆的人也根本没个反应，只是看着街对面不远处，芜名观裏那尚未完工的八角塔发呆。
还真是心不在焉啊。李赴昭偷偷地想道。状态好的时候，別人身后多了根毛他都能发现，现在状态不好，自己身后站个鬼，愣是没感觉，真是个笨蛋。
深知不能在这个时候真的像个鬼一样突然出现，李赴昭抱着肩膀，像是提醒对方一般，清了清嗓子。
“咳咳。”
宋其索呆滞的身体一下子就有了反应，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一般站起来，而后又慌张地回身，正好对上李赴昭的眼神。
似乎很少有人提起过，李赴昭那双眼睛其实很会说话，瞳仁透亮，眼白干净，而且还足够大，有什麽情绪都不用多说，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表达的很清楚，也不知道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宋其索就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旁边偷偷观察他的眼睛，虽然大多时候总是懒洋洋的，但也见过他神采奕奕的模样，见过他是如何表达开心、快乐，以及含着眼泪时的痛苦难过，宋其索把这些记得非常清楚。
他什麽都见过，但并不代表什麽都喜欢，就比如现在，他真的非常不想在李赴昭的脸上，看到故作轻松的沉默，和隐藏其中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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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偶然相遇 不合理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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