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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狂热的、极度餍足的喜悦,眼神更是亮得惊人。
商成洲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们脸上那暗红发黑的纹路上——他能闻得出来,这不是顏料……这是血,新鲜的血。
心脏在胸腔裏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他的肋骨。他朝着祭台的方向疾奔而去,周遭的一切声音仿佛都被隔绝,耳中只剩下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吵得他太阳xue突突直跳。
当他终于避开一队翼族,跃上一处高耸塔楼的阴影处,看清下方祭台全貌的瞬间——
他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祭台中央,是一具巨大的骨架。
那骨架的形状依稀还辨认得出是一只巨鸟,雪白的骨头上似乎尚黏连着未被剔净的细碎皮肉和暗红色的筋膜,新鲜的血珠正顺着骨头的棱角缓缓滴入下方摆着的金盆中。
这便是那浓厚血腥气的来处,是一只仿佛被剥皮拆骨、掏空了血肉的巨鸟。
什麽啊……
商成洲眸光空茫地望着那巨鸟的骨架,艰难地运转着僵直的大脑。
这又是从哪裏搬来的翼族的大宝贝,被他们搞成这幅样子。
翼族的侍者们动作飞快地更换着盛满鲜血的金盆,一个首领模样的翼族正厉声催促:“动作快些!日落前要把白鹄大人的骨也收拣好!”
“咚咚。”
在听到那句话的瞬间,商成洲的心脏在胸膛裏沉重地、剧烈地蹦跳了两下,然后就像沉入了冰冷的水渊一般,再没了声音。
“……啊。”
巨大的空茫和灭顶的恐惧席卷了他,喉头艰难地滚动着,吐出了这个意义不明的单字。
白鹄……什麽白鹄?翼族莫非有两只白鹄麽?
可这个念头只不过刚刚浮现,便被他自己狠狠碾碎。
……若真有两只白鹄鸟,那些翼族见到齐染时不会那般尊敬,那般欣喜若狂,不会将他视作唯一的希望。
只有这一只。
只有他。
那只被他小心翼翼拢在怀裏护了一路,整日用自己的体温捂得暖烘烘的鸟团子。
那只偷看自己洗澡,见他难过时又拔下飞羽赠给他的漂亮小鸟。
那个……他赌气了一日半,甚至没去见一面的人。
“呃……”
一声极低、极哑的呜咽从他喉咙裏挤了出来,商成洲死死盯着鲜红的祭坛,只觉得空气中那股子血腥气宛若浓黑沉冷的泥谭,狠狠挤压着他的肺腑,疯狂吞噬着愈加稀薄的空气——他快要将自己的內脏呕出来了。
他的膝盖一软,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几乎要跪坐在地上,好在本能伸手扶住了塔楼的侧壁,可指尖已刮擦出刺耳的声响,几乎要陷进那坚硬的石壁裏。
“什麽人?!”
似乎被他这细微的动静惊动,一个端着盛满了暗红色液体的金盆的翼族侍者皱着眉头落到了他身前,厉声喝问道:“外族人?谁允许你来这裏的,还不速速——”
话音戛然而止。
一道乌黑的流光,宛如撕裂了空间一般,悄无声息地在他眼前一闪而逝。
那翼族侍者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似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麽,头颅便顺着脖颈出的血线,悄无声息地滑落了下来。
无头的尸体晃了晃,轰然倒地。
“哐当——”
他手中的金盆也砸落在地,裏面的液体泼洒而出,有几道飞溅到了商成洲的脸颊和脖颈上。
商成洲站在原地,刀尖滴血,乌焰刀的刀尖兀自滴落着血珠。他微微侧过头,空洞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然后缓缓抬起手,用指尖沾了一点溅在自己脸上的、冰冷的鲜血。
他盯着指尖那抹刺目的红,缓缓、缓缓地,将指尖放进了口中。
是他的味道吗?他应该……能认得出来吧。
在那些有月光的夜晚裏。
在那些温声的低语和轻笑裏。
……在他的唇齿间、呼吸裏。
——他尝过的。
可是舌尖传来的,只有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宛如一根细针般狠狠扎进了他的內府,搅得他五脏六腑都成了混沌的一团,带来了堪称尖锐的刺痛。
他听到了羽翼拍打的簌簌声,抬头看去,一众翼族已然带着警惕的神色围拢在他身边。
他们脸上,还有那略显干涸的暗红血痕。
商成洲的视线缓缓从他们脸上挪过,最后落到了祭台中央那具巨大的、染血的骨架上。
他极轻地笑了一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麽,但乌焰刀却仿佛理解了他似得,在他掌心烈地嗡鸣震颤起来,散发着从未有过的灼烫热度。
內府的疼痛愈加剧烈,商成洲只觉得眼前的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粘稠的血雾,嘴裏更是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既然如此……”
他咽下喉间翻涌的腥甜血气,在掌中掂了掂漆黑的长刀,声音低哑得已然不像人声。
“都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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