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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夜色深沉，训练室的灯光早已熄灭，只有走廊尽头的安全指示灯散发着幽微的绿光。初言澈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心跳的余韵还未完全平复，肩头似乎还残留着恰到好处的按压感，掌心也仿佛萦绕着那份温热与雪松的淡香。他维持这个姿势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脸上的热度渐渐褪去，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直起身来。
宿舍裏一片安静，只有室友Wind均匀的呼吸声。初言澈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床边，脱下外套，动作却有些迟缓，脑海裏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刚才在训练室裏，谢轻衡靠近时眼底清晰的笑意，以及那句低沉缱绻的“这样更好”。
他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些画面驱散，躺上床，拉过被子盖住半张脸。黑暗中，感官似乎变得更加敏锐。他能清晰地回忆起谢轻衡指尖的力度，握住他手时的坚定，还有那拂过耳廓的温热气息……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笨蛋……”他在被子裏含糊地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骂谢轻衡，还是在骂自己没出息。明明只是牵个手，按个摩，怎麽就像中了什麽蛊一样。他翻了个身，面向墙壁，强迫自己闭上眼。
第二天清晨，初言澈是被设定的闹钟吵醒的。他有些睡眠不足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昨晚的画面又不合时宜地跳了出来。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对面的床铺，谢轻衡的床铺已经整理得一丝不茍，人显然早已起床。
当他洗漱完毕，带着些许残留的困意走进餐厅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谢轻衡。他面前放着吃了一半的早餐，正低头看着手机，晨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安静专注的侧影。
初言澈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才若无其事地走向取餐区。他拿了面包和鸡蛋，犹豫了一瞬，目光扫过饮品区，果然看到了放在保温桶裏的豆浆。他默默地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
端着餐盘，他原本想找个离谢轻衡稍远的位置，却发现其他桌子要麽坐了人，要麽位置太偏。他只好硬着头皮，朝着谢轻衡那桌走去。
听到脚步声，谢轻衡抬起头，看到是他，眼底立刻漾开一抹浅淡而真实的笑容，很自然地将自己放在对面座位上的外套拿开：“早。”
“……早。”初言澈低低应了一声，在他对面坐下，目光有些飘忽，不太敢直视对方。
“睡得怎麽样？”谢轻衡放下手机，语气寻常得像是在进行每日例行的寒暄。
“还行。”初言澈拿起勺子，戳着盘子裏的炒蛋，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没什麽两样。
谢轻衡看着他微微发红的耳尖和明显不太自然的动作，眼底笑意加深，却没有点破。他将自己手边一个没动过的小碟子推了过去，裏面放着几颗饱满的草莓。
“厨房今天买的草莓很甜，尝尝？”
初言澈动作一顿，看着那几颗鲜红的草莓，又抬眼看了看谢轻衡。对方的表情坦然又真诚，仿佛这只是一个队友间再普通不过的分享。
“……谢谢。”他最终还是低声说了句谢谢，用叉子叉起一颗草莓，塞进嘴裏。清甜的汁水在口腔中弥漫开，确实很甜。
两人之间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只有餐具轻微的碰撞声。初言澈能感觉到谢轻衡的目光偶尔会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并不灼人，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存在感，让他浑身都有些微的不自在，却又奇异地并不讨厌。
“今天上午的训练安排，”谢轻衡像是忽然想起什麽，开口说道，语气切换回了队长的模式，“主要是和青训队打几场模拟赛，重点测试我们之前讨论的那几套‘伪核心’阵容的可行性。”
“嗯。”初言澈点点头，努力将注意力拉回到正事上。
“你中路可能会面临比较大的对线压力，”谢轻衡继续道，声音平稳，“青训队那个中单，风格很凶，喜欢用线权英雄。你要做好抗压准备，或者……”他顿了顿，看着初言澈，“我们可以尝试换一种思路，利用他的激进，设计反蹲。”
他开始具体分析起青训队中单的习惯和可能的漏洞，语速不快，条理清晰。初言澈听着，不知不觉也沉浸了进去，偶尔会插一两句自己的看法。讨论战术时的谢轻衡，身上那种运筹帷幄的冷静气场，与昨晚那个带着温柔笑意握着他手的人微妙地重叠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吸引力。
等到早餐快吃完时，初言澈发现自己刚才那点不自在已经消散了大半。他甚至能很自然地抬头，对上谢轻衡的目光，和他讨论一个眼位布置的细节。
“明白了，”初言澈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放下杯子，“我会注意拉扯空间。”
“好。”谢轻衡看着他，眼神温和，随即像是随口一提，“对了，下午分析师那边整理了一份LCK赛区对新版本的一些理解，我发你邮箱了，有空可以看看。”
“嗯。”初言澈应下。他知道，这肯定又是谢轻衡额外筛选过的、认为对他有用的信息。
两人几乎同时站起身，收拾好餐盘。走向训练室的路上，他们并肩而行，中间隔着不远不近、恰好在队友范畴內的距离。没有人说话，气氛却并不尴尬。
直到快到训练室门口，谢轻衡才稍稍放缓脚步，侧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极快地说了一句：“豆浆味道还可以？”
初言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早上喝的豆浆。他抿了抿唇，含糊地“嗯”了一声，脚步加快，先一步推开了训练室的门，将谢轻衡带着笑意的目光关在了身后。
训练室裏，其他队员也陆续到了。Wind正打着哈欠调试设备，Kite和Rock已经在低声讨论着什麽。一切如常，紧张而有序的备战氛围瞬间将人包裹。
初言澈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戴上耳机，登录游戏。屏幕的光映亮了他的脸，也悄悄掩盖了他唇角那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浅的弧度。
新一天的训练开始了。与青训队的模拟赛果然如谢轻衡所料，充满了火药味。对方中单打法极其凶悍，不断试图通过换血和推线来压制初言澈。
按照谢轻衡事先的布置，初言澈前期打得异常稳健，甚至有意放掉了一些兵线，将对方中单牢牢拴在中路的同时，也 subtly 地将兵线控制在了对自己有利的位置。
“打野可以过来了，”初言澈在语音裏冷静地报点，“他闪现还有一分半。”
“收到。”谢轻衡的声音简洁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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