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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过我的儿子吧
背后贴上的温热切断了顾尘景的思绪。
“怎麽了。”
叶之舟的脸紧紧贴着他的后背,声音挤压着,在冷冰冰的屋子裏显得格外的温暖。
他的头左蹭一下右蹭一下,像是把顾尘景的背当作枕头一般,眼睛咪咪着看起来很舒服。
顾尘景转过身,递给了他一杯水,眼底还残留着刚刚的阴沉。
“没事。”
叶之舟一边小口喝水,一边动着眼睛观察的顾尘景的脸色。
一杯水很快见底,顾尘景接过空杯,再给他倒了半杯。
叶之舟觉得他看起来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哪裏不对。
只好作罢。
阳台上,深秋夜裏特有的冷寂感。
顾尘景的大手在他的身后包裹着他的身体,叶之舟整个人被笼罩在身后的怀抱中。
望着远处的一大片树林,叶之舟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很渺小。
就像是来到这个世界短暂停留的灰尘。
“在英国有开心的时候吗。”
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叶之舟抬起头顶了顶他的下巴。
只见顾尘景挑了挑眉,眼睛垂下的看着他。
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开心的时候,其实因为那几年过的太浑浑噩噩,以至于叶之舟对那段时间的记忆会有些模糊。
只知道每天都有赶不完的作业和格外脆弱的夜晚。
第三年他自己搬到了离学校很近的一个小房子裏住,每天早出晚归的总是一个人,如果说记忆中比较清晰且愉快的部分,那就是那个小房子了。
其实没什麽特別的,只是那个房子裏有一面墙壁上的花纹有点像从前顾尘景卧室裏的壁画。
小的时候他总喜欢和顾尘景一起靠在那个墙壁上,看着投影仪的电影,所以后来搬到那个房子以后,他每天晚上回家都喜欢在那个墙壁上靠一会。
他其实不常想念顾尘景,但几乎每时每刻都会想到他,有时候需要十分钟,有时候需要两个小时,自我欺骗也罢,他就是能获取到一点点慰藉。
但这个不需要让顾尘景知道,可他想了许久,确实是想不到別的能让他感到开心的时刻了。
于是他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抬起头望着顾尘景。
顾尘景的鼻子很高,眼睛很深邃,还有一个地方只有叶之舟知道,他的眼球其实是带一点点棕的,每当他望向自己时,叶之舟都能透过那层棕灰,看到藏在深处平静如湖水一般的爱意。
温热柔软的手指划过他的额头,眉毛,鼻梁,到下巴,此刻的顾尘景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没有社会身份,没有身外的责任,他不是顾总,今晚他只是顾尘景。
脖颈被一只小猫压下,唇舌之间的温度在空气中升温,那双身后的手一步步收紧着。
赤裸的小脚踩上了另外的一双脚上,两人一步一步踏向了房內。
从鬓角到下巴,花瓣一点点脱落,垂在木地板上,露出了裏面粉嫩的花芯,但摘花的人还是不满足。
一前一后开始了新一步的施肥工作,直到那朵花被养的娇艳的过分,蜜汁露水滴满了一地。
被滋养过头的花朵珊珊可怜的开口着,不要再浇了,我的花瓣已经要被水淹没了,但话语总是囫囵吞枣的被控在喉咙裏出不了声。
直到日色渐升,辛勤劳动的摘花人才肯停下,松开了可怜的花杆,清洗干净它被粘上的汁液,再陪着它入睡。
第二天的叶之舟在喉咙裏干痒刺痛的朦胧中清醒,睁开眼太阳已经高高升起,看起来似乎已经是正午了。
身体被大卡车碾过,这种形容一点都不会夸张,甚至叶之舟想翻个身,都被腰传来的酸痛阻止了。
他只能动动手指,结果发现手臂上布满了一个个印子,延伸到肩胛骨,前胸,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的脖子是什麽样的惨状。
这两天不能出门了,叶之舟在心裏暗暗想到。
但別说,昨天晚上他的睡眠质量竟然好的可怕,几乎是他近几年睡的最深度的一晚了,友爱的运动能治疗失眠吗。
一种大炮打蚊子既视感。
啪嗒一声,卧室门开了。
叶之舟垂眼一看,顾尘景穿着一身白色的亚麻外衣,手端着早餐径直就走了进来。
他脸上浮现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让叶之舟心裏有些许毛毛的,控制不住的回想到昨天晚上的一幕幕画面。
微笑不是什麽好兆头。
“起床了吗,吃点东西吧。”
顾尘景把良好习惯规矩都丢到一旁,搬了一个小桌子放在了床边,这样叶之舟直起身便可以直接吃早餐。
“你做的吗。”
叶之舟的喉咙哑的不行,一开口两人都有点愣住。
身上的红痕太过明显,每一处都透露着昨天晚上的疯狂,顾尘景眼睛还像放了锚点一般黏在了他的身上。
叶之舟不动声色的扯了扯被子,然后皱着眉头直起了身,小心翼翼的靠在了床头。
“对不起,我以后轻一点。”
声音中带着一点愧疚,可是现在的叶之舟已经不是从前的叶之舟了,经歷过昨天晚上的时刻,他根本分辨不出来顾尘景是否真的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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