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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几日工夫,王掌柜跟肖掌柜铺子裏的清酒便卖了个七七八八,昨日起还搞了限量,每人最多只可打二两!”
“可不,那点儿酒还不够兄弟几个塞牙缝的嘞!”
清酒竟卖得如此好,这是宋听竹没想到的,对于不会喝酒的人来说,味道同別家酒大差不差,但在会饮酒的看来,差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宋听竹不会饮酒,辣酒半杯也难喝完,甜酒倒是能饮上一两杯,故此他以为这清酒卖得不会这麽快,这才只酿了百十斤。
看来日后得多酿些,虽不如烧酒赚得多,只要量大,也是一笔不小的进账。
须臾,伙计与铺子掌柜一前一后出来。
“掌柜的,就是这二位客官要……”
话音未落,那掌柜便红着眼眶,哽咽着唤了声:“虎子?”
刘虎怔了下,“您认识我?”
掌柜嗓音颤抖,“你、你爹可是叫刘大生?”
“没错,我爹是叫刘大生。”
宋听竹低声道:“夫君,我瞧这人模样跟爹有几分相似。”
刘虎也看出来了,可他不记得家裏有这号亲戚。
“虎子,我是你三叔啊。”刘三生擦着眼角,身形颤颤巍巍。
伙计忙将人扶住,“掌柜的,您没事儿吧!”
刘三生摆手,“到裏屋去,咱去裏头聊。”
片刻后,夫夫二人坐在后堂,听刘三生说起这些年发生的事。
“当初年轻气盛,又刚跟二老闹翻,便想着做出一番事业好叫二老后悔莫及。”
然而生意岂是那般好做的,何况又是在县裏,刘三生身无长物,初到常山县只能靠做苦力勉强度日。
后来攒了些银子,便迫不及待跟人合伙做起买卖,可他大字不识一个,待人去楼空才晓得自己被人诓骗了去。
刘三生回忆道:“不仅身上银钱被骗走,还欠下二十几两银子,我哪还有脸面回来,要不是岳丈见我可怜,领我回家做小工,我怕是早冻死在街巷裏。”
“只是没过几年岳丈便因病去世,临终前将秋蓉跟铺子托付于我,我本想等孝期一过便领妻儿回乡,不想魏家都是些吃人的鬼,竟不顾岳丈遗言,不仅将我与秋蓉赶出铺子,还颠倒黑白,说是我下毒谋害岳丈。”
刘三生长嘆一声,“好在有秋蓉替我说话,这才没被判个斩首示众,可那魏家一口咬定是我毒害的岳丈,清官难断家务事,为平息魏家怒火,只得判了我三年牢狱。”
“旺顺,听说侄儿来了?”
后院传来妇人说话声,宋听竹扭头,便见一位容貌姣好的妇人,领着一个年岁十一二的小哥儿,掀开帘子进了堂屋。
面对妻儿,刘三生面上露出笑来,他对二人介绍道:“虎子竹哥儿,这便是你们三婶了,这是我小儿子刘清,清哥儿。”
“清哥儿,这是你大伯家二堂哥跟嫂夫郎。”
刘清乖巧地唤了人,而后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宋听竹。
“三婶儿。”
“哎。”魏秋蓉笑着应下,“別说,你们叔侄二人长得还真有些像,尤其是眉毛。”
说罢又对着宋听竹道:“这位是侄夫郎吧。”
宋听竹点头唤了声:“三婶儿。”
随即便听刘清喃喃说道:“娘,嫂夫郎长得真好看。”
魏秋蓉笑出声,“这孩子。”
刘三生呵呵笑,“咱家清哥儿没说错,想我走那会儿虎子还不会认人,没想到转眼便娶妻生子了。”
语罢唤来伙计,要后厨上些好菜好酒,他们叔侄二人今日喝个痛快。
刘虎拎起酒坛,搁在桌上,“三叔,您尝尝我跟夫郎带来的酒味道如何。”
“哦?你们还带酒来了?”刘三生接过酒坛,嗅着飘散出的酒香,亮起眸子道,“适才听伙计说你们要同我谈生意,说的可就是这酒?”
刘虎道:“原是想跟万顺楼掌柜做生意,不承想这铺子背后的主家竟是三叔三婶。”
正说着话饭菜上了桌,刘三生招呼道:“快坐,边吃边聊。”
叔侄二人把酒言欢,宋听竹不爱饮酒,便给自己与三婶倒了茶,两人温声说着过往。
“你三叔在牢裏那几年,是家裏过得最苦的时候,可我也没想着跟你三叔和离,只因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汉子,別说三年便是五年十年,我也愿意等。”
宋听竹道:“既然您跟三叔早便回了莲溪镇,为何不回村子?爹娘一直惦记着三叔,年节还会多留一副碗筷出来。”
魏秋蓉苦笑道:“你三叔是不想拖累家裏,为疏通关系家裏欠下不少银子,打从牢裏出来他拼命做工,只五年便将欠款都还清了去,还攒下一小笔银子,外加卖了县裏的宅子,这才得以低价兑下这万顺楼。”
刘清垂下脑袋,心疼道:“爹每天累得沾枕便睡,肩头的伤好了又破,衣裳破烂到补都补不回。”
魏秋蓉摸着自家哥儿发梢,满脸慈爱,“好在那些苦日子都过去了,日后咱一家三口守着这间铺子,便是赚不了多少,也不至于饿着。”
宋听竹宽解道:“三婶放心,听竹跟夫君定会帮着,让铺子重新热闹起来。”
魏秋蓉笑起来:“生意上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不多,竹哥儿若当真有主意,那婶子便先替你三叔谢过你了。”
“三婶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不必那麽见外。”
叔侄相见,刘三生高兴多饮了两杯,刘虎酒量好些,从铺子出来面色都没变。
路上宋听竹与夫君说:“回去将这件喜事告诉爹娘,二老定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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