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二章 重获光明  秘术师的遗产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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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可他究竟是如何知道的?没人能透露秘境交易行主人的身份,所有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受到秘术契约的束缚。是谁告诉色诺芬的?

    “你的脸色变了。”色诺芬的眼睛裏闪着异样的光彩,“在梦裏,演技往往无法掩盖真正的情绪。我承认你演得相当好,差点连我都骗过去了。Z老大或许一时意乱情迷,没发现你的破绽,但我不一样。”

    他咧开嘴,笑得如同一只乌鸦,“你在加入警夜人之前就已经是个秘术师了。”

    一滴冷汗滑下段非拙的额头。真奇怪,为什麽在梦裏还会出汗?

    “我承认我偷偷练习过秘术。”段非拙说。他向泰勒斯先生坦白过这一点。色诺芬是泰勒斯先生的弟子,或许也从导师那儿听说了。对他隐瞒这件事毫无意义。

    只要他咬死不承认其他的,色诺芬还能怎样?

    “不止吧?”色诺芬微笑,“是你自己坦白呢,还是由我来逼供?”

    “我没什麽可坦白的。”

    “你还记得你第二次来苏格兰场的那天吧?就是那天,你得知了你家乡姑娘的死讯。”

    段非拙当然记得。当时将噩耗告知他的就是色诺芬。

    “那天我曾考过你的奥秘哲学知识。我问你,先行者中存活的两人是谁。你回答说,是赫尔墨斯和赫卡忒。”

    段非拙努力绷住脸,不让自己情绪外露。

    “那是正确答案。”他说。

    “没错,完全正确。”色诺芬赞许道,“但是我们给你的书裏,没有这个知识点。你只可能是从其他地方学会的。”

    段非拙的瞳孔瞬间放大。

    他怎麽忘记了这麽重要的事呢?

    他把约瑟夫·切斯特的笔记和警夜人给他的教科书混在一起读了,虽然学会了知识,但学到最后他已经忘记哪个知识点出自哪本书了。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个微不足道的小细节,色诺芬却注意到了。

    然后一举识破了他的谎言。

    色诺芬阴恻恻地一笑“要不是我当时刚巧读到那姑娘的死讯,分散了注意力,你当场就被我揭穿了。”

    也就是说,色诺芬是事后回想起这件事,才意识到段非拙隐瞒了秘术师的身份?

    那麽他到底是何时发现这一点的?为什麽一直憋到现在才说?而且不是光明正大地向Z告状,而是潜入段非拙的梦中和他对质?

    色诺芬此举显然別有目的。他不止是为了揭穿段非拙的真面目。

    “那你何不揭穿我?”段非拙问。

    色诺芬眯起眼睛“这个嘛,原因有很多。首先,我发现这件事的时候,你已经和Z老大打得火热了。要是我告诉他真相,他会悲痛万分的。我不忍伤他的心。”

    “你跟他关系倒好。”段非拙哼了一声。

    “我认识他的时间远比你长。”色诺芬淡淡地说,“第二个原因,我和Z老大不一样,对秘术师没那麽多敌意。但凡愿意为警夜人效力的秘术师,我都不问出身,当他是同袍伙伴。因此你是不是秘术师,对我而言其实无关紧要。”

    “那你何必潜入我的梦境?”

    “直觉告诉我,你还隐藏了更多的秘密。”色诺芬朝段非拙踏出一步,后者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我没有。”段非拙硬着头皮否认。

    “劝你赶紧坦白,只要不是什麽原则性的大问题,我愿意帮你保守秘密。”色诺芬朝他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可我不喜欢被人蒙在鼓裏的感觉。我们可以是同谋,是共犯,但你不能有事瞒着我。”

    呵,巧了,段非拙的大秘密还真就是原则性的问题。

    “我承认我的确早就学过奥秘哲学。”既然色诺芬看穿了这一点,他也不好继续嘴硬,“除此之外,我没別的事隐瞒你了。”

    “是吗?”色诺芬又往前踏了一步,“那你告诉我,你是在何时何地何种情形下学会那些知识的?”

    段非拙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他要怎麽合理地解释呢?

    “我……我住在阿伯丁的时候,曾经治疗过一个病人,他最终过世了,只留下了一本书。”他开始胡编乱造,“我一时好奇就随便读了读。那时我哪能想到,那其实是奥秘哲学书?”

    “那个病人叫什麽名字,埋在哪个墓园?”色诺芬继续逼近。

    “我不记得了。我治疗过那麽多病人,怎麽可能一一记住他们的名字?况且我的病人裏有不少都是流民,不会用真名的。”

    色诺芬冷笑一声“不记得?没关系,我可以自己看。”

    说完,他闪电般地伸出手,按住段非拙的额头。

    一股冰冷的力量沿着他的手流进段非拙的脑袋裏,像是某种植物在他的大脑中扎了根,拼命汲取他大脑中的记忆作为养分。

    不行,他不能让色诺芬窥视他的记忆!

    段非拙咬紧牙关,将那股深入他大脑的力量强行逼退回去。

    色诺芬的笑容变成了惊愕。

    他想抽回手,但是已经迟了。

    那股力量反向流进了他的身体中!

    地牢消失了,段非拙跌入了无尽的黑暗。

    很快他就落到了地面上。

    他身处于一座玻璃温室之中。温室外已是深秋,落叶遍地,衰草枯黄,温室內却繁花盛开,绿意盎然。

    一名黑发黄眸的少年躺在花架下,脑袋下面枕着一本厚重的大书,嘴裏叼着一根草。他手中捧着另一本书,段非拙弯腰看了看书名,是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

    这少年无疑就是年轻了十多岁的色诺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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