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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看向白小满，只是将目光投向塔外愈发阴沉的天色，负在身后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覆盖着臂甲的肌肉紧绷如铁。

    白小满自然也察觉到了001的提示和那股外来的窥探感。

    他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释然与决断。

    他当然不怕什麽献祭。

    以他如今恢复的妖力，配合主神空间的手段，別说一个国师，就算来一支军队，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

    那所谓的诅咒净化仪式，对他而言更是个笑话。

    但是，001的提示让他明白，是时候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是回收主神的灵魂碎片。

    与卡修斯相处的这些日子，看着他一点点从绝望中走出，重新感受到快乐与爱，灵魂碎片与这具身体的融合度已然达到了最佳状态。

    而这次献祭，作为这个世界剧情的一个重要节点，能量的剧烈波动确实是一个极好的、顺势剥离碎片的契机。

    这意味着，他必须要“告別”了。

    这个认知让白小满的心尖锐地痛了一下。他看着卡修斯那故作平静、实则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仿佛随时要暴起伤人的背影，心中充满了不舍与怜惜。

    他好不容易才让这块坚冰融化，让他感受到爱与温暖，现在却要亲手将这温暖抽离……这何其残忍。

    但他没有选择。

    主神还在冰棺中等待，更多的世界需要他去穿梭，更多的灵魂碎片需要他去回收。

    他不能停留。

    “也好……”白小满在心中轻轻嘆息，带着一丝苦涩的决绝，“就让这次献祭，作为我与这个世界的告別式吧。”

    他会解决掉那些麻烦，确保卡修斯不会受到伤害。

    然后，在一切看似“尘埃落定”的时刻，完成他的任务，安静地离开。

    他会给卡修斯留下一个“完美”的结局——祭品消失，诅咒被破解，他将继续活下去，或许……抹除了他们之间的回忆，能让他更好地以一个强者的身份活下去。

    虽然这对他而言，可能又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但总好过知道他来自异界、身负使命、一切接近都別有目的的真相。那对卡修斯来说，或许才是真正的毁灭。

    白小满收敛起所有外露的情绪，走到卡修斯身边，像往常一样，轻轻拉住了他紧握的、冰凉的手。

    “卡修斯，”他的声音依旧轻快，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天快黑了，我们今晚吃点什麽？我找到了一种新的香料哦……”

    他绝口不提那逼近的危机，仿佛什麽都没有发生。

    卡修斯感受到手背上传来的温暖，紧绷的身体微微松弛了一瞬。

    他低下头，对上白小满那双清澈的、带着笑意的金色眼眸，那裏面没有丝毫恐惧，只有全然的信任与依赖。

    这让他心中的守护欲与暴戾情绪更加汹涌，却也让他将那冰冷的杀意压抑得更深。

    他反手握紧了白小满的手，力道有些重，仿佛要通过这接触确认他的存在。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沙哑。

    塔內，灯火渐次亮起，驱散了部分昏暗，却照不亮两人心中那已然降临的、沉重的阴影。

    一个在冰冷压抑下酝酿着守护与毁灭的风暴。

    一个在温暖表象下准备着离別与拯救的计划。

    最后的寧静夜晚，在无声的暗流与心照不宣的伪装中，缓缓流逝。

    命运的齿轮，已然转动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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