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酝酿着什麽难以启齿的话。

    那张惯常冷硬的脸上，竟罕见地出现了一丝……类似于纠结的情绪。

    空气安静得有些尴尬。

    半晌，卡修斯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目光瞥向一边，声音低沉而僵硬地开口：“……最近安排给你的任务，是不是……不太高兴？”

    白小满眨了眨那双金色的眼睛，裏面充满了无辜和疑惑：“不高兴？为什麽不高兴？任务就是任务啊，都是为了基地。”他顿了顿，反而带着点关切地问，“首领，是这些工作我做得不够好吗？”

    卡修斯被这纯然的反问噎了一下，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看着白小满那双清澈见底、毫无杂质的眼眸，裏面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委屈或不满，只有完成任务后的疲惫和对他突然发问的不解。

    这种“装傻”让卡修斯有种无处着力的挫败感。他向来习惯用力量和威势解决问题，可面对白小满这种以柔克刚的“真诚”，他那些冷硬的手段全都失效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豁出去了般，转回头，深紫色的眼眸紧紧锁住白小满，语气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別扭和强硬：“我就是故意的。”

    白小满脸上的疑惑更深了：“……故意？”

    “对，故意让你去做那些后勤的杂事，不让你跟他们一起行动。”

    卡修斯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类似于赌气的情绪，“我不喜欢看你离別人那麽近，不喜欢你对別人笑得那麽……那麽没心没肺！”

    他终于把憋在心裏的话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感觉耳根有些发烫，但依旧梗着脖子，维持着那副冰冷强势的样子，仿佛在宣布一项不容置疑的命令，而不是在表达一种近乎幼稚的独占欲。

    白小满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卡修斯。几秒钟后，他脸上的表情从错愕，慢慢转变为一种难以置信，紧接着，如同阳光冲破云层，一个极其灿烂、甚至带着点狡黠和开怀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开来。

    他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金色的瞳孔裏流光溢彩，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绚丽。

    “原来……是这样啊……”白小满的声音裏充满了愉悦的笑意，他向前走近了一步，仰头看着表情僵硬、耳廓微红的卡修斯，语气轻快又带着点揶揄，“我还以为，首领您是不喜欢我，才故意折腾我呢。”

    卡修斯被他的笑容和靠近弄得更加不自在，下意识地想后退，但脚却像生了根一样定在原地。

    他看着白小满近在咫尺的笑脸，那双映着夕阳和他自己身影的金色眼眸，心跳莫名漏了几拍。

    “哼。”他只能用一声冷哼来掩饰內心的慌乱，別开脸，但紧绷的嘴角却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丝。

    白小满笑得更开心了。他知道，这座冰山，终于又被他撬开了一道更大的缝隙。而缝隙裏面透出的，不再是彻骨的寒意，而是一种別扭的、笨拙的，却真实无比的温暖。

    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长，交织在一起。一个別別扭扭，一个笑靥如花。

    末世废墟的背景之下，这幅画面，竟生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温情与希望。

    卡修斯那点见不得光的小心思被戳破，虽然尴尬，却意外地……让他松了一口气。而白小满，则在这份別扭的坦诚中，看到了更多值得期待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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