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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足够幸运，要麽……像野草一样，怎麽踩都踩不死。”卡修斯的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白小满。

    白小满心跳漏了一拍，顺势问道：“那……首领您以前，是什麽样的？在病毒刚爆发的时候？”问完他就有些后悔，这似乎触及了隐私。

    卡修斯沉默了片刻，就在白小满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却开口了，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遥远的回忆感：“以前？呵……以前的我，可没现在这麽‘可靠’。”

    他顿了顿，似乎组织了一下语言，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年轻，冲动，自以为是的张狂，觉得靠着一股狠劲和一点小聪明就能活下去。跟着一个幸存者小队，以为那就是兄弟情义。”

    白小满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

    “但末世教给我的第一课，就是现实。”卡修斯的声音冷了下来，“当资源紧缺，当危险来临，所谓的‘兄弟’，会毫不犹豫地把不够强、不能带来足够利益的人推出去当诱饵，垫背。一次，两次……我被抛弃过不止一次。”

    白小满的心揪紧了，他能想象那是怎样的背叛和绝望。

    “后来，我就明白了。感情是奢侈品，是弱点。想要活下去，只能靠自己，变得比任何人都强，强到没人敢抛弃你，强到你可以制定规则。”

    卡修斯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冰冷，“我开始不要命地战斗，一次次在生死边缘挣扎，不知道是运气还是別的，终于觉醒了变异的雷系异能，后来又机缘巧合掌握了火系。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建立了‘破晓’。”

    他看了一眼白小满，深紫色的眼眸中，那万年不化的寒冰似乎融化了一角，露出底下些许复杂的情绪：

    “收留那些弱者，与其说是同情，不如说……是一种惯性？或者，是想证明，即使是在地狱，也可以建立起一种秩序，一种……不那麽赤裸裸互相吞噬的秩序？”

    “虽然本质上，可能并没有什麽不同。”他轻轻嗤笑一声，像是在嘲笑自己这不合时宜的想法。

    然后，他目光重新落在白小满身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直白的审视。“你很像以前的我。”

    白小满猛地抬头，对上了卡修斯的视线。

    此刻的卡修斯，或许是因为力竭卸下了部分心防，或许是因为这密闭空间裏唯一的交流对象，他脸上那层坚冰般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甚至极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勾了一下唇角，露出一个带着些许疲惫、却又夹杂着一丝……少年般桀骜不驯痕跡的笑意。

    “像野草，看着瘦弱，不起眼，但骨子裏有股狠劲，不要命地想要生长，想要活下去。怎麽打压，怎麽挫折，都能从石头缝裏钻出来。”他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一样搔刮着白小满的心尖。

    白小满的心脏狂跳起来，血液加速流动。不是因为暧昧，而是因为一种强烈的共鸣感和任务取得重大突破的兴奋。

    卡修斯对他敞开心扉了！虽然只是冰山一角，但这意味着信任的建立，意味着灵魂碎片开始产生更深的共鸣！

    他按捺住激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带点恰到好处的失落：“我……我之前的小队，他们也……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逃出来。”这是他根据001的设定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卡修斯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哀伤，沉默了一下，然后抬手，似乎想拍拍他的肩膀，但动作到一半又顿住了，最终只是落在了旁边的仪器上，“活下去。只要活着，就有改变的可能。”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清晰的敲击声和队员的呼喊：“首领！小白！你们在裏面吗？我们清理完通道了！”

    救援到了。

    卡修斯脸上的那丝微弱笑意瞬间消失无踪，重新恢复了平日那个冷漠强大的“废墟之王”模样。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恢复了些许力量的身体，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威严：“准备出去。”

    白小满也立刻收敛心神，跟着站起来。刚才那短暂的、如同幻觉般的交心时刻已经结束，但他们之间的关系，无疑已经迈入了全新的阶段。

    看着卡修斯率先走向正被缓缓挖开的出口的背影，白小满在心中默默对001说：“共鸣度是不是又提升了？”

    “是的，小满。目标主动分享个人经歷与內心感受，信任层级显著提升。碎片融合进程推进显著。”001的确认让白小满充满了动力。

    废墟之外的阳光重新照射进来，有些刺眼。但白小满觉得，前路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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