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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风行说，“放心，是正规手段。”

    许霍懒得和他争论，“行吧，你说什麽就是什麽。”

    走进商店，厉风行问：“今晚想吃什麽？”

    许霍不挑食，“都可以。”

    厉风行拿了一包牛仔骨，然后听许霍说道：“所以你为什麽要照顾我？这是恶魔的良好传统美德吗？”

    厉风行停住脚步，看向许霍，“你觉得我是在照顾你？”

    许霍想了想，“不是吗？”

    收拾卫生、主动做饭，带他复诊，现在还要买房、邀他入住。

    这不算特殊照顾，还能算是什麽？

    他在老家时，家裏人都没如此关照他过。

    “我不是特意在照顾你，我只是在保持原有的生活水平之时，再加了一个你而已。”厉风行说，“所以不要有心理负担。”

    许霍勉强接受了这个有些疏离的理由。

    同时，他又产生了一些新疑问，“既然你调查过我的背景，那麽应该知道我的习性吧？你说你不想吃灵魂，但又迫不得已，也就是说，你其实已经做好和某人同居的准备了吧？”

    厉风行没想到许霍会发射性思维地抛出了一箩筐问题，简单回道：“我不是有意进入你家的。”

    许霍问：“那是什麽？”

    “我当时被催得很紧，完全没有在意降落点，直接进了你的浴室。”厉风行说，“总之，我没有提前调查过你，我是进入你家之后，才开始了解你的。”

    许霍听着他宛如打补丁一样的发言，点了点头，“好。”

    厉风行笑道：“你接受能力挺强的。”

    “不强，我的接受能力和我的抗压能力一样，都是数值为零的存在。”许霍说，“我没有第一时间把你赶出去，纯粹是因为我很懒。”

    厉风行若有所思，“这就是你把我当成入室盗窃的小偷的理由？”

    许霍反问道：“不然呢？”

    他言之有理地说道：“我以前压根儿没碰到过这种事情，別说恶魔了，连鬼影子都没有。你突然出现在我的浴室裏，一声不吭的，除了小偷或者杀人犯，我还会有其他猜测吗？”

    厉风行有些沉默，问：“假如真的是杀人犯呢？”

    许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就是吧，还省得我自杀了。”

    说完，他可能是觉得这个话题不太好，主动找补道：“当然，临死之前，我可能会哀悼一下单主的全身插吧。”

    厉风行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垂眼看着冰柜裏的酸奶，没说什麽。

    许霍太矛盾了。

    说他警惕性强吧，但在面对闯入家门的人时，他总是不以为意，丝毫没有防备意识。

    说他警惕性差吧，又时常怀疑厉风行的做事动机。

    接受能力忽强忽弱。

    没有多少犹豫，就接受了他的存在，容许陌生人住在他的家中，尽管许霍对他一无所知。

    厉风行推着购物车，走到甜品专区。

    看似对一切事物都不上心，实则浑身长满尖刺。

    所以厉风行不愿意说照顾他之类的话，怕给许霍造成心理负担。

    如果真的说了，以许霍的性子，极有可能会拒绝他。

    厉风行问：“吃蓝莓蛋糕吗？”

    许霍快走几步，跟上厉风行的步子，“吃。”

    他看了看蓝莓蛋糕的尺寸，皱眉说道：“家裏的冰箱好像没这麽大。”

    厉风行说：“换过了。”

    许霍抬头，“啊？”

    厉风行看向面露疑惑的许霍，笑道：“应该已经换完了，我约了上门安装的师傅。”

    许霍还是一脸茫然，“啊？”

    待他们大包小包地回到家之后，许霍才知道厉风行是什麽意思。

    看着房间裏的新冰箱新沙发以及其他的新家具，许霍有些沉默。

    他将蓝莓蛋糕放在餐桌上，看了一眼花纹繁复的地毯，又看了看鞋柜上的人像树脂雕塑，再抬头看着墙上的油画，以及黑金色的布艺沙发，更沉默了。

    这是把他干哪儿来了？

    这还是二十一世纪吗？

    许霍一脸凝重地看向厉风行，问：“你喜欢这种哥特式的装修？”

    厉风行放下手中的东西，说：“没注意过，我只是把庄园会客厅的图纸交给了他们。”

    他环视了一圈，“大概还原了百分之三十吧。”

    说完，他抬眼看向许霍，“怎麽，你不喜欢吗？”

    许霍眼神略微有些茫然，“庄园？什麽庄园？”

    “我所居住的庄园啊。”将车厘子放进收纳盒中，厉风行说，“有机会带你去魔界看一看。”

    许霍摇了摇手，“不了不了。”

    他嘆了一口气，再次打量着室內的装修。

    看了许久，他才掏出手机，“这个装修图纸我还是再看看吧。”

    哥特式的独栋別墅，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太超过了。

    厉风行笑道：“好。”

    反正他已经看腻了庄园內的布置，换个新口味，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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