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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chapter15 前尘二 公子不知……

    岳弼川以为自己已经够温和了,没想到那小矮子咚地一声跳了起来,脑袋将木板撞得哐哐响。

    岳弼川惊了一讶:“哟,挺生猛。”

    小矮子很有脾气,愤怒地盯着岳弼川,发出稚嫩的嗓音:“滚!滚开!”

    岳弼川挑了挑眉:“你叫什麽名字?”

    小矮子再次开始蹦了,那凶猛的架势像是要把门板给撞倒,额头都给撞出了血,他只是重复着那一句:“滚开!滚开!”

    岳弼川举起手连连后退:“好大的气性,我走我走,你別把自己给伤了。”

    岳弼川背起手,悠哉哉离开,那孩子渐渐停止闹腾,岳弼川又回头看柴房一眼,瞥见门缝裏一只大眼睛,小孩咚咚又开始撞门,岳弼川怀疑这小孩再坚持不懈几天估计就能撞破木门重获自由了。

    他瘙瘙头,赶往正厅。

    仙鹤玉屏风后筵席上一张长几。

    屏风后的女人端庄地跽坐在竹毯上,她身着暗红色曲裾深衣,长长的头发在身后挽了个简单的髻,却并不显得粗陋,反而华贵庄严,不怒自威。

    岳弼川进屋前特意整理整理衣冠鞋袜,确认无一处纰漏,才入室。

    饶是如此,女人仍要严厉道:“端正保泰。”

    岳弼川立即将背挺直了,他在长几的另一侧跪下。

    “去你父亲那祭拜了吗?”

    岳弼川立即应道:“去了,刚回来就去过了。”

    女人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询问岳弼川在军队歷练的情况,岳弼川一板一眼地回答,此后进食中两人便再无交流,直到一个灰胡子中年人越过屏风,朝着女人拱了拱手:“华君。”

    华君,或者说华钺,她抬头示意知道了,小丫鬟上来递巾帕水盆。

    华钺立起来,她的身量非常高挑,华钺从身侧拾起一柄权杖:“弼川,孟夏初六,随我去王宫为帝女受封。那孩子刚十五,和你年纪差不多。去了,一来是给王室道贺,二来你也见见別家的同辈。到了那裏要守规矩,莫丢了岳家的脸面。”

    岳弼川闻言有些兴奋,他早听过长公主貌美,低下头把嘴裏的肉给咽了:“是!”

    华钺踏出门槛,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慢些吃,別噎了。”

    岳弼川半个身子趴在屏风上,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一回头,才见一个双髻小姑娘端着水盆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阿兰你走路怎麽跟猫儿似的没声的?”

    阿兰低眉顺眼,弯膝行了一礼:“公子,还用膳吗,是否需要净手?”

    “不吃了不吃了。”他挠挠头忽然道:“等会,桌上母亲没吃完的牛肉你给我包起来。”

    “等等。”

    “等等不用了,我自个来。”他直接是连带着碟子将整盘酱牛肉端起,母亲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她今天几乎没怎麽动筷,显然是有心事。

    是操持典礼犯了难?还是因为那个残疾孩子?她今日一句话都没有提到他,岳弼川脑中又浮现出那双亮晶晶的黑眼睛,他到底是谁?

    岳弼川悠哉游哉端着牛肉又溜达到柴房附近。

    他颇绅士地叩了叩的柴房的门,原地盘腿坐下,将碟子塞到门缝裏。

    没动静。

    不饿?也没看到有仆从送饭来的。

    岳弼川微微笑着又叩了叩门,小矮子从门板后探出脑袋来,小脸蛋上脏兮兮的,他张开嘴自以为很吓人地嚎了几声。

    声音还没军营裏的狗骇人。

    岳弼川朝他努了努下巴:“吃点吧,这是好东西,下面的人是一年都吃不到一次,你是男孩女孩,多大了?有六岁吗?叫什麽名字?”

    小矮子侧着身,低下头,鼻子在碟子上闻了闻,岳弼川这才发现这孩子两根手臂全没了,肩膀上缠着纱布,还有地方在渗血,比阿四说的少了两只手可还要严重多了。

    “你疼不疼啊,我给你取点药散来吧,很灵的,你敷上就没那麽痛了。”

    小矮子用鼻子拱翻了牛肉,落一地,岳弼川发现他居然哭了。

    “诶,你別哭,我是不是哪裏说错了。”岳弼川急匆匆跑到华钺的卧室,取了点创药,又匆匆跑回去。

    跑得太快,不慎撞翻了个人,阿四在后面追:“公子您往哪去啊?”

    “阿四你回去吧,別管了別管了!”岳弼川轻轻松松将阿四甩在身后,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到柴房门口。

    小矮子正趴在地上吃脏了的牛肉,岳弼川急忙把地上剩下的牛肉都踢走:“这些不能吃了,会生病的。”

    小矮子懵懵地抬起头,看起来很不明白岳弼川的举动似的,岳弼川想进去,但是门上落了锁,岳弼川只好道:“你往外出来点,我给你换药。”

    小矮子鼻子抽动,非常警惕地往裏缩,黑亮亮的眼珠隐没在黑暗中,他咳了一声:“你……”

    忽然一个短褂少年急匆匆跑过来,手上还举着根棍子,大汗淋漓地擦着汗:“公、公子您怎麽找到这裏来的。”

    岳弼川两手一摊:“凭借智慧。”

    阿四拄着棍子作势要往柴房裏打,把裏面那小家伙吓得连连后退。

    岳弼川拦住阿四:“这是干什麽?他不就是一个孩子?”

    “公子不知道,他是妖人殷氏的后代,华夫人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您靠近,莫不是他蓄意勾引,您也不会在这。”

    岳弼川皱眉:“阿四你怎麽变得和那群老东西一样迂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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