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个人跑来送死
“这月黑风高的,也不怕林中的毒虫猛兽伤了你这细皮嫩肉?”
江长逸背靠着粗糙的树干,冰冷的树皮硌着他的脊背。
硬碰硬,此刻绝对是死路一条。他必须拖延时间。
他抬起眼,脸上竟扯出一丝略显苍白却带着讽刺的笑意,目光直直对上司马詹那只充满恶意的独眼:“司马公子如此兴师动众,还真是看得起江某。只是我有些好奇,令尊知道吗?”
他刻意放缓了语速,“你今日若动了我,你确定归弄会放过你吗?”
“归弄?”司马詹像是听见什麽天大的笑话,笑声惊起林间宿鸟,“他自身难保了,你还指望他来救你?”
江长逸瞳孔微缩:“你做了什麽?”
“他伤我一只眼,自然要用命来偿。”司马詹抚上眼罩,齿缝间泄出冷笑,“家父早就怀疑他与司马晴暗中往来,果然设局就逮住了这条大鱼。”
火把突然爆开一簇火星,映得江长逸脸色愈发苍白。司马詹趁机逼近,皮革混着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既然这麽关心他,不如随我回去?等我尽兴了,说不定能告诉你他是怎麽死的......”
他见江长逸沉默,以为他惧了,得意更甚,那只戴着皮质手套的手缓缓抬起,竟是要朝着江长逸苍白却难掩清俊的脸颊摸去。
“咻!”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一颗不起眼的石子,裹挟着凌厉无匹的劲风,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地击打在司马詹即将触碰到江长逸脸颊的手腕上。
“呃!”司马詹猝不及防,只觉腕骨一阵剧痛,仿佛被铁锤砸中,整条手臂又酸又麻,不由自主地缩了回来,又惊又怒地猛地扭头看向石子飞来的方向。
火光摇曳的林地边缘,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踏着月色与阴影稳步而来。
来人一身玄色劲装,衣摆处沾染了深色的、尚未干涸的血跡,仿佛从尸山血海中漫步而出。
归弄的面容俊美近乎妖异,此刻却覆着一层化不开的冰寒煞气,尤其那双凤眸,幽深如古井寒潭,扫过司马詹时,带着实质般的杀意。
他步伐沉稳,无视周围那些因他出现而瞬间绷紧身体,如临大敌的黑衣伏兵。目光越过所有人,先是极快地在江长逸身上扫过,确认他无碍后,便如同两柄淬了冰的利刃,牢牢钉在了司马詹身上。
“我怎麽不知,”归弄薄唇微启,语气平淡,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司马公子连我的讣告都拟好了?”
司马詹死死盯着他,独眼中是刻骨的恨意与不易察觉的忌惮。
归弄此人极其难抓,好几次快得手他都能金蝉脱壳,而且其手下势力盘根错节,一看便是早有防备。只是没想到,他竟会为了江长逸而亲身犯险。
江长逸也没想到归弄会在此刻出现,他压低声音问道:“你没事吧?”
归弄侧头,指尖抹向江长逸颊侧的一点灰痕,却忘了自己手上早已沾满黏腻的血污,这一擦,反倒在那苍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红。他顿了顿,收回手,声音听不出情绪:“现在没事。不过不出意外的话,等会就有事了。”
江长逸心头一沉:“什麽?”
司马詹已不愿再等,厉声对周围下令:“给我上!得归弄头颅者赏金万两!另外一人,留活的!”
夜风卷着血腥气在林间疯狂穿梭,火光跳跃,映出一地狼藉与不断倒下的尸骸。
归弄的剑快得只剩残影,剑尖的血珠连成串滴落。
江长逸与他背脊相贴,匕首在指间翻飞,专攻敌人下盘,配合得天衣无缝。转眼间,地上已倒伏十余具尸体。
归弄身上的玄色劲装已被鲜血浸透,顏色深得发暗,但他依旧将江长逸牢牢护在身后,未曾让一丝刀光剑影波及到他。剩余的伏兵被这煞神般的悍勇所慑,缓缓后退,重新形成一个更大的包围圈,一时不敢上前。
司马詹独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化为更深的怨毒,冷笑道:“归弄,你可知剑上淬了什麽毒?‘牵机’之毒,见血封喉。你身上这麽多伤口,最多一个时辰,毒素攻心,必会血液凝固,在极致痛苦中窒息而死。”
江长逸心头猛地一紧,豁然望向归弄,这才惊觉对方前襟、手臂上遍布细密伤口,而自己竟被他护得周全,毫发无伤。他下意识伸手扶住归弄的手臂,触手一片冰凉湿黏。
归弄却低笑一声,从容不迫地从腰间锦囊取出一粒赤红药丸服下:“那你可要失望了,解药,我早就备好了。”
司马詹笑容僵在脸上。只见对方面色虽苍白,气息却不见丝毫紊乱,那双凤眸中的寒光反而更盛。
司马詹独眼微眯,惊疑不定。若解药是真,以归弄此刻展现的战力,再加上他身边那个身手不凡的江长逸,自己这些人恐怕……可若是假的……
归弄似能看穿他心中所想,不等他权衡,指尖一翻,一枚玄铁令牌在惨淡的月光下泛着冷冽幽光。令牌上“司马”二字旁,赫然刻着唯有家主才配使用的螭纹——正是司马懿仁从不离身之物!
“现在赶回去,”归弄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字字诛心,“或许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司马詹的独眼中瞬间被巨大的恐慌攫住,他死死盯着那枚令牌,呼吸粗重,终于从齿缝裏挤出两个字:“……回撤!”然而,他狐疑的目光仍在归弄与江长逸之间扫视,并未立刻远离。
“走!”归弄一把扣住江长逸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几乎是将他拽离了原地。他必须在那份疑虑变成确信前,带着江长逸消失在司马詹的视野裏。
江长逸被他拽得踉跄,两人在漆黑密林中疾行。
可不过一炷香的工夫,他就察觉到扣在自己腕上的手指在不受控制地痉挛。
归弄的呼吸越来越重,步伐也渐渐凌乱,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最终,在临近一处悬崖边,归弄猛地停下,单手撑住身旁皲裂的树干,脊背难以抑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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