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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你先去找衣服吧。”周格陵的灰发发梢都还带着湿意，对周念道。

    周念其实是想说自己这幅模样去哪裏找衣服，但在看见哥哥眸中深处的情绪的时候，没再说什麽。

    在跟贺越打过招呼之后，就重新跳进水裏走了。

    只要想找衣服，她必定是能做到的。

    等周念不见身影之后……

    贺越接过周格陵递给他的盒子，看见了裏面静静躺着的药水。

    用透明的长颈玻璃瓶装着，有些像是童话中才会有的娇俏可爱，中间还装着流光溢彩的液体，其中还有晶状物体在流动。

    即使这个药水已经有了很长的歷史，但隔了这麽久，看起来还是很漂亮。

    他拿着看了很久，没有动作。

    周格陵那双蔚蓝的眸子中只有贺越的身影，他伸出一只手扶住对方的侧脸，嗓音带着蛊惑：“別犹豫。”

    贺越将脸在那冰凉的大掌中蹭了蹭，闭上了眼：“我不是犹豫，只是太漂亮了，感觉喝了很可惜。”

    “不喝才是浪费它的价值。”

    好像是这个道理，当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贺越就没有停顿直接将瓶子打开，缓慢地将全部药水倒进了嘴裏。

    伴随着药水滑入胃中，贺越感觉到从胃中传入了一种灼烧的痛感！

    这痛意很突然没有给贺越缓冲的余地，并且还开始从胃传到四肢百骸，让人仿佛生不如死，根本站立不稳！

    好在贺越还没跌倒，就已经被周格陵拉入怀中。

    周格陵让人横坐在自己鯊鱼尾上，一手扶住对方的腰，另一手安抚性地抚摸对方的头发。

    这个过程有多麽痛苦他是知道的，虽然他表情没什麽异样，但眼神却含着前所未有的难过。

    只有这一次了……

    之后就再也不会让贺越感受痛苦了。

    贺越不知道这个浑身发疼的过程持续了多久，他痛出的冷汗直接湿透了衣服，整个人像是被脆弱的瓷器，缩在周格陵的怀裏。

    慢慢地，他的脖子两侧的皮肤开始出现了变化，分裂出来类似鳃的口子，还随着鼻腔的呼吸张合。

    本来红润的皮肤还是变得更加白皙，到了没有血色的地步，而身体的体温也慢慢的逝去，开始冰冷起来……

    这个过程很痛苦，明明不长的时间，就是显得漫长起来，度秒如年。

    终于——他睁开了眼睛，触目所及的就是周格陵流泪的脸。

    眼泪从眼角流出，顺着下巴，滴落在贺越的胸口处。

    这一幕惹得贺越已丽经嘉不疼了的心口又有些疼起来，伴随着微笑说出了第一句话。

    “以后……我是不是也能吃鱼了？”

    周格陵当然知道对方这是在看玩笑，看贺越没再痛了，他的眼泪也止住，一双蓝水晶的眼睛也沾染了笑意。

    低头亲吻了下人额头之后才轻声道：“先吃我吧，我味道很好的。”

    贺越仰起下巴主动印上了对方的唇，献上热吻。

    两人在经歷这麽多之后，难舍难分的缠绵起来，这个吻持续很久，分开时两人都气息不匀。

    “味道确实很好。”贺越舔了下唇角，黑眸中飞速闪过丝蓝色。

    贺越从周格陵的怀裏站起来，迎着海风，他感觉到自己就是如获新生。

    身体中像是充斥着用不完的精力。

    而且眼中看见的大海，似乎也没有以前因为未知而感到的那麽恐惧，反而……有了种归属感。

    他同样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只剩下一件衬衣。

    身上雪白的皮肤，在蓝天白云的背景衬托下，显得更加漂亮细腻如同玉石。

    “格陵带我去你家看看吧。”贺越想要游泳，从未有什麽时候像现在这麽想。

    就像是离开大海太久的鱼，想要重回大海的怀抱。

    “当然，只不过现在那裏什麽都没有。”

    周格陵从岩石上跃进海水中，海水淹没了他的下半身，看着还站在岸边的人如此说道。

    贺越步伐坚定，慢慢走近了他，他甚至不会感到这裏零下的海水冰凉，反而很舒适。

    “走吧。”

    越往海的深处潜下去，就只会越暗，不仅仅是视野什麽都看不见，就连声音都会逐渐消失。

    仿佛世界只剩下自己的那种孤寂感环绕在周身。

    好在，周格陵一直紧紧拉着他手腕的手，证明并不会只有他孤身一人。

    无论如何，周格陵都会陪着他。

    他本以为自己会不习惯用鳃呼吸，但在药水的作用下，这变得简单起来。

    就连眼睛在适应之后，也能模糊看见东西了。

    周格陵的家确实是什麽都没有，但多少还是有些属于他们曾经的痕跡。

    当双腿踩在沙地上的时候，贺越将早已准备好的匕首拿了出来。

    是那把鯊鱼齿匕首。

    他将这把匕首递给周格陵，由对方将它埋在这裏的沙地之中。

    看不清神情的周格陵背影似乎没有变化，但贺越知道，对方的心中一定是不好受的。

    当周格陵拉着他的手，重新往上面游去的时候，海面中透射下来的光线笼罩在他全身，像是海中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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