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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
东宫的烛火早熄了,床幔裏只剩月光铺着层薄纱。裴婉侧躺着,听郁小幻讲草原上的事——说阿古拉教她辨沙棘果,说牧民的马奶酒有多烈,声音轻得像风拂竹叶。正讲到兴起时,郁小幻忽然停住,指尖按住裴婉的手臂:“別出声,外面有动静。”
裴婉立刻屏住呼吸,果然听见院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还夹着衣料摩擦的轻响。郁小幻刚摸黑下床,窗缝裏就“簌簌”落进张纸。她借着月光展开,看清字跡的瞬间,指尖猛地攥紧——纸上写着“李恒已告阿勒坦你是女子,他今夜在门外偷听,验你们是否真为夫妻”。
“怎麽办?”裴婉凑过来,声音发颤。郁小幻飞快摸向药箱,翻出个瓷瓶,倒出粒深褐色药丸塞进嘴裏:“这是之前配的‘生须丸’,药效能维持三日,长出的淡青胡茬和男子的没两样,正好应付明日的事。你快下床,我们得演场戏,让他彻底信了。”
裴婉刚点头,就见郁小幻深吸一口气,双手扶住床架轻轻晃动。床板发出“吱呀”轻响,在夜裏格外清晰。她愣了愣,很快懂了用意,咬着唇压低声音,故意发出两声带着羞赧的轻哼。郁小幻一边晃床,一边侧耳听门外——起初能听见有人屏息的动静,过了片刻,脚步声才渐渐远去。
“应该走了。”郁小幻停下手,摸了摸下巴,果然摸到层扎手的胡茬。床幔裏瞬间静下来,月光映着两人泛红的脸,方才刻意装出的暧昧声响还在耳边绕,尴尬像潮水般漫上来。
裴婉別开眼,手指绞着衣角:“这胡子……明日见了阿勒坦,倒能省些解释。”郁小幻“嗯”了一声,却没动——方才晃床时,指尖不小心碰到裴婉的手腕,那点温热的触感还留在掌心,让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第二日清晨,阿勒坦果然早早来东宫约两人去逛早市。见郁小幻下巴上沾着淡青胡茬,他眼底的疑虑瞬间消散,拍着她的肩大笑:“郁郎这模样,倒更像我们草原上的汉子!看来昨夜……过得很是尽兴啊!”
郁小幻强装镇定地应着,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裴婉的手。裴婉感受到她的紧张,轻轻回握了一下,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这场戏,还得继续演下去,直到阿勒坦离京的那一天。
晨光刚漫过东宫的窗棂,阿勒坦就已在院外等候,手裏还提着从驿馆带来的马奶酒。郁小幻刚洗漱完,下巴上淡青的胡茬还泛着晨露的湿意,就见裴婉端着水盆从內间走出,自然地递过布巾,轻声道:“驸马,今日风大,一会儿出门记得多披件外衫。”
郁小幻接过布巾的手顿了顿,随即配合着擦了擦脸,抬眼看向裴婉时,眼底带着几分刻意装出的温和:“多谢娘子提醒,我这就去取外衫。”一旁的內侍见两人称呼亲昵,眼底闪过了然的笑意,悄悄退到了院外。
阿勒坦看得兴致勃勃,走上前拍着郁小幻的肩:“你们小两口这般恩爱,真是让人羡慕!今日我们去逛城西的瓷窑,听说那裏的青瓷最是精致,郁驸马正好给公主娘子选几件摆件。”
路上马车裏,裴婉悄悄拉了拉郁小幻的衣袖,压低声音道:“方才叫你‘驸马’,没觉得別扭吧?”郁小幻侧头看她,晨光落在她发间的玉簪上,轻声回应:“有什麽別扭的,娘子都没嫌,我自然没问题。”这话让裴婉耳尖泛红,连忙別开眼,看向车窗外掠过的街景。
到了瓷窑,阿勒坦指着架上的青瓷花瓶,笑着起哄:“幻,这花瓶配公主娘子的梳妆台正好,你不买一个?”郁小幻拿起花瓶,转头看向裴婉,语气带着几分自然的征询:“娘子觉得这花瓶如何?若是喜欢,我们便带回去。”
裴婉走上前,指尖轻轻碰了碰瓷瓶的纹路,配合着点头:“驸马眼光好,这花瓶确实雅致,带回去插些干花正好。”两人一唱一和,连挑选瓷碗时,郁小幻都会先问裴婉的意见,“娘子觉得这青花碗好看,还是白瓷碗更衬你?”
阿勒坦跟在身后,看着两人处处透着默契的模样,之前因李恒传言而起的疑虑彻底烟消云散,还忍不住感慨:“中原的夫妻果然讲究‘相敬如宾’,你们这样的相处,比我们草原上的热闹更显温情。”
傍晚回到东宫,送走阿勒坦后,裴婉卸下釵环,想起白日裏的称呼,忍不住笑道:“今日叫了你那麽多次‘驸马’,现在听着倒也顺口了。”郁小幻摸了摸下巴的胡茬,也跟着笑:“那我往后便多叫几声‘娘子’,省得日后忘了怎麽称呼。”
这话让裴婉脸颊泛红,随手拿起帕子轻拍了他一下:“別贫嘴了,快去看看你那胡子,明日还得靠它撑场面呢。”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映着两人带笑的眉眼,连“演戏”的窘迫,都悄悄变成了彼此心照不宣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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