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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访

    裴婉回到京城,刚进东宫,就被皇帝召去了御书房。皇帝见她气色好了不少,松了口气,拉着她的手说:“在外头养得不错,往后可不许再这麽拼了,你要是病了,父皇怎麽办?”裴婉应着,心裏却总想起竹林裏的竹笛声,还有郁小幻低头捣药的模样——想起她为自己缝补衣裳时的认真,想起她夜裏吹笛时的温柔,连宫裏的御膳房,都觉得没了滋味。

    往后的日子,裴婉依旧处理朝政,却总会在空闲时拿出那支竹笛,轻轻吹上几句。笛声清浅,带着竹林的气息,让她在繁杂的朝堂裏,总能寻到片刻的安寧。她还会让暗卫往江南送些东西——有时是新印的草药图谱,上面标注了她从太医院问来的偏方;有时是京裏的点心,特意选了郁小幻可能喜欢的甜口;却从不多问郁小幻的近况,只在信裏写句“一切安好,勿念”,怕给她添麻烦,也怕自己忍不住,想立刻回竹林找她。

    转年开春,京裏的海棠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落了一地。裴婉看着满院的海棠,忽然想起对郁小幻的承诺——要带她来看京裏的海棠。她再也忍不住,悄悄离京,没告诉任何人,只带了个小包袱,往江南竹林去。

    刚走到竹屋前,就看见郁小幻坐在石阶上,手裏拿着那支银簪,正对着阳光看。听见脚步声,郁小幻抬头,见是裴婉,眼睛忽然亮了,像落了星星在裏面:“裴姐姐,你来了!”

    裴婉笑着点头,走进竹屋,见屋裏依旧整洁,灶上还温着草药汤,正是她喜欢的麦冬汤。“我带了些京裏的点心,你尝尝。”她说着,从包袱裏取出点心盒,裏面是京裏最有名的“稻香村”点心,有她特意选的山楂糕、绿豆糕。

    郁小幻接过点心盒,却拉着她的手往外走,眼底满是兴奋:“裴姐姐,我带你去看映山红,后山的映山红开得可好看了,比京裏的海棠还好看!”

    两人走在竹林裏,阳光透过竹叶洒下来,落在身上暖洋洋的。裴婉看着身边蹦蹦跳跳的郁小幻,发间的银簪闪着光,忽然觉得,这竹林裏的日子,才是她真正想要的——没有权谋,没有纷争,只有竹香、笛声,还有身边这个人,能让她卸下所有防备,安心做自己。

    竹雾藏锋

    映山红开在山涧旁的向阳坡上,一片艳红裹着翠绿,风一吹,花瓣就像落在肩头的胭脂。郁小幻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最艳的一朵,生怕碰坏了花瓣,转头对裴婉笑:“裴姐姐你看,这朵最红,我帮你別在发间。”

    裴婉笑着低头,让她把花別在鬓边。指尖触到耳尖时,郁小幻的手顿了顿,像触到了烫人的炭火,飞快收回,却又忍不住偷瞄——裴婉的发间沾着点细碎的阳光,映山红的艳色衬得她肤色更白,比京裏宫妃头上的珠翠都要好看。她慌忙转身指着远处:“那边还有片野薄荷,我带你去采,夏天泡水喝最解暑,比宫裏的冰镇酪浆还清爽。”

    两人踩着松软的腐叶往薄荷丛走,郁小幻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提醒:“裴姐姐小心,这裏有块石头,別绊倒了。”裴婉跟在后面,看着她束发的银簪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忽然想起在京中时,暗卫回禀说“郁姑娘总把银簪带在身上,连睡觉时都放在枕边”,心裏像被温水浸过,软得发颤。

    采了半篮薄荷,回去时路过那株老竹——郁小幻说这是她爹娘种的,如今已有二十年。裴婉忽然看见竹屋旁新搭了个竹棚,棚下摆着两张竹椅,竹椅的扶手打磨得光滑,显然是用了心思的。“这是你搭的?”她问。

    郁小幻的耳尖又红了,手指无意识抠着竹椅的边缘:“你上次说喜欢晒太阳,我就想着搭个棚子,下雨时也能在这裏坐。”她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却偷偷抬眼观察裴婉的反应,见她眼裏带着笑,才松了口气,“椅子是按你的喜好做的,你坐的那张扶手宽些,靠着舒服。”

    往后几日,裴婉跟着郁小幻把竹林逛了个遍——看她在山涧钓鱼,郁小幻总能精准地找到鱼群,却把钓上来的小鱼又放回水裏,说“等它们长大些再钓,不然竹林裏的鱼就少了”;听她讲哪片坡的麦冬最肥,郁小幻蹲在地裏,用手指轻轻拨开泥土,露出饱满的麦冬根,眼裏满是骄傲,像展示珍宝似的;傍晚时一起坐在竹棚下,看夕阳把竹叶染成金红色,郁小幻会把自己的薄外套披在裴婉肩上,说“山裏的傍晚凉,別冻着了”。

    郁小幻话还是不多,却总在裴婉说话时认真听,连她随口提的“竹心茶要煮半个时辰才够味”都记在心裏,下次煮茶时,定会盯着沙漏算时辰。偶尔裴婉看书入迷,忘了吃饭,郁小幻也不催促,只把温热的粥放在她手边,自己坐在一旁整理草药,等她看完书,粥还是暖的。

    一日夜裏,裴婉翻出针线篮,见郁小幻的粗布裤脚磨破了,还打了个歪歪扭扭的补丁,便坐在烛下重新缝补。郁小幻坐在对面捣药,石臼撞击的声音越来越慢,目光总往她手上飘。“裴姐姐,”她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轻,“京裏的公主,也会做这些活吗?”

    “宫裏有绣娘,”裴婉穿针引线的手没停,烛火映着她的侧脸,柔和得没了往日的清冷,“但我更喜欢自己缝——一针一线都带着心意,穿在身上也踏实。”她把缝好的裤脚展开,在磨破的地方绣了圈细小的竹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样就耐穿了,也好看些。”

    郁小幻放下药杵,伸手轻轻碰了碰裤脚上的竹纹,指尖的触感细腻,心裏忽然像被什麽东西填满了。她想起裴婉第一次来竹屋时,穿着素色的粗布衣裳,却依旧难掩贵气;想起她为自己擦嘴角的粥渍时,指尖的温度;想起她夜裏听自己吹笛时,安静的模样——原来这样好的人,也会为自己缝补衣裳,也会留在这小小的竹林裏,陪着自己。

    “裴姐姐,”郁小幻的声音有些发哑,“你会不会觉得,竹林裏的日子太无聊了?没有京裏的热闹,也没有好看的首饰。”

    裴婉抬头,见她眼裏藏着不安,像怕被丢弃的小动物,忍不住笑了:“怎麽会?在这裏,能和你一起晒草药、煮茶、听竹笛,比在京裏对着奏折开心多了。”她放下针线,伸手握住郁小幻的手,她的手微凉,却很有力,“我喜欢的不是京裏的热闹,是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郁小幻的脸瞬间红透,像被夕阳染透的云霞,连耳根都红了。她想说些什麽,却张了张嘴,只发出了细微的声响,最后只能用力点头,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用力回握的手心裏。烛火跳动,竹屋裏满是草药的清香,还有两人之间悄悄蔓延的、甜得发腻的暖意。

    裴婉在竹屋住了近一个月,宫裏的暗卫却悄悄来了两次,每次都带着皇帝的口信,说“京中事务繁杂,盼公主早日回宫”。裴婉每次都笑着应下,却总找理由拖延——她舍不得这裏的竹香,舍不得山涧的流水,更舍不得身边这个会为她缝竹棚、煮热茶的人。

    可该来的终究躲不过。这日清晨,暗卫第三次来,神色凝重地递上一封密信:“公主,西北边境传来急报,匈奴犯境,陛下让您即刻回宫主持粮草调度,若再拖延,恐误了大事。”

    裴婉捏着密信,指尖冰凉。她知道,这次不能再拖了——她是公主,肩上担着百姓的安危,不能只想着自己的儿女情长。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竹屋,见郁小幻正蹲在灶边煮粥,粥香飘满了屋子,却再也暖不了她冰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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