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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纸条攥在手中，揉成了团，而后扔到一边。

    目光不自觉地又移动到被包裹的精致的釵子上。

    那是他曾经为心上人努力过的证明。

    ——

    “归邪公子，你可真是个人才啊！那小姑娘嫁给你，一定会很幸福吧！”饰物阁老板这样说道。

    归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老板，你別这麽说，我们两个还...还没怎麽样呢。”

    “哦？没怎麽样，那也好说！就我这个釵子，试问世间会有哪位女子不喜欢？你把这釵子送给她，保证她对你心动！再说了，归邪公子你在这裏呆了二十四天，我都了解你的性格了！谁要是能嫁给你，后半生啊，绝对会甜蜜蜜的！”

    “那...那承蒙老板夸奖了。”

    ——

    回忆，极度讽刺。

    呵。

    他啊，从老板的店裏离开之前还说过，他与他心上的女孩儿一定会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他还特意让老板给他包装的好看一些，说是回去送给喜欢的人...

    如今，一切的一切看起来，不过只是自己在感动自己罢了。

    其实，言柔也没错，她只是不爱他罢了，又能有什麽错呢。

    一步一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来到盒子前，归邪抬手，想要再度打开包装看看裏面的釵子，却发现此刻的自己连拆开包装的耐心都没有。

    这是他用了二十四天，差点倾家荡产换回来的釵子。

    在这之前，他甚至连碰都不舍得碰上一下儿。

    但如今，所有的东西已经不一样了，所有的事，也都已经变了。

    他希望，他的人也能变，最好变得不爱言柔，这样才好。

    但很显然，他做不到。

    言柔这两个字，是他心中这一辈子都抹不去的心结。

    归邪心一横，直接将外面漂亮的包装撕开，随后，一把抓住釵子，就如同即将渴死的人见到水源一般疯狂。

    手中紧紧攥着釵子，归邪跑到河边，希望风景能够缓解一下他的心情。

    但归邪错了。

    曾经最喜欢的釵子如今在他手中就像是讽刺他的一切所作所为一般，让归邪的手越来越热，心越来越痛。

    归邪抬手，牙关紧咬，想要将釵子狠狠地摔在地上，不了了之。

    在釵子即将脱离手指的一瞬间，他却突然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他根本没有这样的勇气。

    哪怕事已至此，他依旧想让言柔收到自己的心意，即使重来一遍，他一定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从遇见言柔的那一刻开始，归邪所喜的，皆为言柔所喜，而言柔所喜的，皆为屠北战所喜。

    有的人错在爱的过程，有的人错在爱的方式。

    归邪遇上的过程和方式，都最正确的。

    然而命运总要和他开玩笑——

    他好运的遇见，却不能好运的拥有。

    最可悲的，是言柔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一次。

    归邪无力地晃了晃身子，随后坐在地上。

    头无力地搭在右臂上，开始忍不住失声痛哭。

    他没有说话，但现在，他只觉得他失去了一切。

    不对，是他——

    从来都没有拥有过。

    不知道过了很久，久到归邪面庞上的泪痕都变得干涸，他才慢慢地起身。

    ...

    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的河水，他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看起来开心一点。

    但此刻，他的笑容甚至比哭都要难看。

    想到此柔儿也并不会因为他而悲伤，归邪心头一滞，只觉得什麽地方空了一块。

    此刻不悲不喜，似是认命。

    “柔儿...”

    “没关系，既然...你喜欢的一直都是屠北战，那我...就成全你。”

    说完，他故作骄傲地扬一扬脸，甩开了眼底闪过的淡淡失落和忧伤，大声道。

    “祝你幸福！”

    说完，便将釵子扔到了河水中，随后头也不回地跑开。

    ——

    当晚，言柔的门前，放了一个破破烂烂的盒子。

    那盒子看起来被人用暴力摧毁过，但之后，那个人用努力地弥补了一番。

    裏面，是一支好看到言柔惊讶的釵子。

    她拿出釵子，却有些不适，因为釵子上的温度凉得吓人，就好像在冰冷的河水中浸泡过一般。

    言柔抬起头，想要找到送她釵子的人，却只看到门前一滩一滩的水渍。

    她摇摇头，带着突如其来的礼物关上了门。

    门外的树后面，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悄悄地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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