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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昭要是觉得我...我耽误了阿昭的事情，阿昭就跟我说，我就不像今天这样出来寻找阿昭了不就好了，干嘛动不动就要跟我分开啊...”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屠北战满是委屈，甚至连眼眶都开始变红，声线中潜藏着几丝颤抖。

    “阿昭明明...明明知道的，知道我开不起这样的玩笑的...”

    他缓缓地伸出手，想要拥抱慕时，却因为看不到方向，只得在空气中小心翼翼地摸索。

    就是这样一位铁骨铮铮的汉子，在面对爱情时，竟是毫无还手之力。

    此刻，他如同待宰的羔羊般，只得任人宰割。

    屠北战在被割去肉的时候都没有哭上一下儿，但却因为慕时的这麽一句话，红了眼眶。

    屠北战在从战场中爬出来，将死的时候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却在看到慕时冲入火场的时候，忍不住流泪。

    屠北战在得知自己可能会永远失明的时候都没有任何波澜，却在得知慕时可能无法苏醒的时候，哭得撕心裂肺。

    不知道何时，他的生命中似乎已经被慕时填满，每一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都是慕时，皆有慕时的影子。

    慕时的眼泪如潮水般汹涌流落。

    看着屠北战冲着他伸出来的手于空中停滞，慕时哭得更是无法停止。

    但此刻，他还是要说出违心的话，来狠狠地伤害屠北战，逼迫他离开。

    温热的泪花不争气地在眼眶裏转来转去，又在眼眶裏慢慢地冷却。

    一双眼睛越睁越大，始终不肯将那泪水落下。

    无力地耷拉下手，装作幽幽冷冷地说道。

    “因为你，实在是太不可理喻了。”

    “屠北战，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他依旧无法忍心说出那样决绝的话。

    屠北战瞪大了眼，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他颤抖着唇，鼻子一酸，忍不住就快要哭出来。

    他的身上缠满绷带，上面还布着一些灰尘，看起来惨不忍睹。

    但他却忍过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只为不让爱人担心。

    指尖不住地发抖，他依旧摸索着想要触碰到慕时。

    强忍着想要哭诉的情愫，他勉强扬起笑脸，“阿昭在说什麽啊？我怎麽听不太懂。”

    “阿昭不是说过，从今往后，无论怎样都不会与战儿分开的吗？战儿也曾经说过，不会再与阿昭分开了，我们...我们都是约定好了呀？...”

    “阿昭、阿昭你知道吗...我甚至都想好了，等我能看见的那天啊，我一定要亲手指挥织衣坊的人，让他们给阿昭做出一身独一无二的嫁衣！然后，将言柔光明正大地许配给归邪！让她也有一个好的归宿！”

    “等阿昭穿上嫁衣的那天，我会与阿昭携手，在北冥所有子民面前宣布，慕时，是我屠北战这辈子都想长相厮守的人！慕时，便是我屠北战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皇后！”

    “阿昭这麽美，穿上火红色嫁衣的那一刻，一定更美，阿昭你说——”

    没等屠北战说完，慕时便嘶吼着打断。

    “够了！！！”

    一把打掉屠北战想要触碰他的手，慕时泪如雨下。

    屠北战的话语狠狠扎进他的心中，痛得他眼泪奔腾而出，怎麽也控制不住。

    他死死地咬住嘴唇，将硬咽的声音压下去，不想让屠北战知道他脆弱的一面。

    咬紧牙关，捂住嘴，不让自己的哭泣声被屠北战发觉。

    不能再这麽下去了。

    若是再这麽下去，他一定会不忍心离开的...

    若是无法离开，不仅仅是小石头会受到牵连，就连他的这双眼...也无法愈合了...

    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屠北战描述的画面，而后，又被慕时强行撕碎。

    现在的他，不能给屠北战和自己一丝一毫的希望。

    他不自觉地委屈得想流泪，甚至有种扑到屠北战怀中控诉所有的一切。

    但他到底忍住了满怀的酸涩，紧紧攥着自己的长袖，淡淡开口。

    “屠北战，你真当你对我而言...有那麽重要？”

    “你真当我已经忘记了从前的屈辱，打算与你长相厮守？”

    “屠北战，你实在是太天真了。”

    “慕时从始至终...”

    他深吸一口气。

    “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你。”

    决绝的话语一字一句地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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