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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若是在这割肉的过程中，冥王有任何不适，还请冥王及时告知老臣。”

    慕时坐在屠北战的床榻旁，手紧紧地握住屠北战的大手。

    屠北战点点头，“嗯。”

    由于太医院的药物并没有发达到一定地步，那药粉也是需要紧贴肌肤才能渗透下去。

    李太医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药粉洒在整个背上，而后，开始按压起来。

    慕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屠北战的面色。

    屠北战面无表情，好似并不疼痛，但额头上逐渐冒出的冷汗已经证实了他的感觉。

    慕时紧紧地握住屠北战的手，从离九要来了早就准备好的小布卷，放在屠北战眼前。

    “若是疼，就狠狠地咬它。”

    他道。

    屠北战点点头，甚至还笑了一下儿，“知道了，阿昭，阿昭对我可真好。”

    慕时侧过面庞，一点点地红了眼眶。

    明明是他害他变成了这样，结果到头来，却是他感谢他。

    李太医按着按着，已然按到脓水之处。

    他抬手，拿到离九递给他的银针，毫不犹豫地将脓泡挑破。

    水渍横流过来，像是沸了的汤罐一般，经不得外力如此戳动，已经争先恐后的溃烂，流散。

    屠北战的面色逐渐发白，缓缓开口，咬住布卷。

    李太医看了慕时一眼，又冲着离九点点头。

    离九得知意思，便叫来了外面等候已久的侍卫。

    一个火盆被抬了进来，上面，挂着一把被烧得发红的尖刀。

    李太医拿起尖刀，再度看了一眼慕时，又看了一眼屠北战，轻声，“冥王，那老臣...开始了，还是那句话，若是中途，冥王支撑不住了，可一定要与老臣说。”

    屠北战已经感受到那高温，明白了接下来李太医要做什麽。

    若是割下去，兴许还能保命，若是不割下去，伤口早晚有一天会溃烂至四肢百骸，轻则日后无法动作，重则于溃烂中死去，苦不堪言。

    屠北战不是没割过肉，但此次要割的，是他半个后背。

    他不由自主地紧紧攥住慕时的手。

    慕时立刻给予了他回应。

    哪怕屠北战看不见，也能从相握的手感受到慕时的担心。

    “我能挺过去的，阿昭放心。”

    他轻声，哪怕已经疼得头都在跟着身体共鸣，嗡嗡作响，依旧不想让慕时难过。

    慕时的眼泪顺着眼眶一滴一滴地流落。

    “嗯。”

    他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一声。

    李太医保持冷静，对着屠北战背部的伤口，一寸一寸地地割了下去。

    “嗤——”

    烧烫发红的尖刀一点一点将伤口凝固的血浆和死肉剐去，期间，还散发着骇人的烧焦声。

    一阵剧痛如闪电般迅速游移到他的四肢百骸。

    一时间，屠北战只觉得如如万剑穿身，又如无数白蚁在他伤口处撕咬，不断将血肉一点点吞下去。

    如此的疼痛，莫过于凌迟。

    李太医就这麽一点一点地将表层的烂肉割去。

    直至慕时抬手，放在李太医的手背上，摇摇头，李太医这才停手。

    将沾满鲜血与死肉的刀递给离九，又从医药箱中拿出止血药洒在露出粉肉的背上，再替其层层包裹纱布，整个过程，都没有一个人言语。

    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如此致命的疼痛，使得屠北战从冷汗涔涔的侧脸到光裸的上半身，都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气的冰白。

    甚至，都能一眼看穿他透明的肌肤，看见下面淡青色的、微弱搏动的血脉。

    整个过程，屠北战都没有吭上一声。

    但从他被汗水洗刷的面庞，和几乎被咬透的布卷上也不难看出，这究竟有多痛苦。

    李太医收拾好东西，行了个礼，“如今...冥王的伤，暂时不会危急到生命了，但还是有部分死肉没有割除，几天后，待伤口愈合几分，恐怕还是要继续割除剩余的部分。”

    “那...老臣便先行告退了。”

    慕时点点头，抬手擦去眼泪，“麻烦李太医了。”

    李太医又说了几句，便告退了，但走到门口，却又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话。

    “老臣这边有点儿事想麻烦慕公子，待慕公子前去老臣这边取药的时候，老臣再说明吧。”

    慕时自然明白李太医是什麽意思，便点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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