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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尧迈过门槛，毫不犹豫地揭下面纱。

    慕时瞳孔猛缩，嘴巴也不自觉长大，根本无法承受关尧突然出现，所带来的视觉冲击。

    他久久不能回过神，直至一旁的小石头攥紧了他的衣袖，似乎有些紧张。

    见到慕时，关尧一时间整个人都温柔起来。

    他尽量收敛着自己身上所有的负面气息，用自己最温柔的一面来面对慕时。

    一步一步地走向喜欢了整整十几年的人，这一刻，关尧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将军？”他抬手，轻轻将慕时耳边散落的发敛到耳后，笑的温柔，“将军怎麽愣神了？是见到关尧...不太高兴吗？”

    慕时下意识地退后。

    关尧的大手停顿在空中。

    他怔怔地看着慕时，半晌，强忍着失落将手抽了回去。

    也罢，任谁都没办法让一个变化如此之大的人抚摸自己的面庞。

    慕时自然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连忙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下意识地便躲开了，等我反应过来，已经——”

    关尧轻笑，“没关系，将军，关尧会让将军重新熟悉关尧的。”

    望着眼前变化很大的关尧，慕时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终，还是将目光移动到黯淡的眼上，“你的眼和嘴...”

    “嗯，可以说话了，也可以看得见，”关尧轻笑，眉宇间尽是温柔，“只是，看的不太清楚，说话的声音难听一些罢了。”

    慕时垂眼，多多少少还是感到惋惜，“...”

    “怎麽了？”关尧自然是注意到了慕时的表情，“将军是在...担心我吗？”

    “怎麽可能会不担心，”他嘆了口气，“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

    没等他说完，关尧抬手，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慕时唇前。

    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责备，关尧轻声，语气柔得像是怕吓到慕时一样，“将军別这麽说，一切，皆为关尧自愿，与将军无关。”

    就这麽征楞地看着关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麽。

    如果说从前的关尧是鲜衣怒马的、竭尽全力守护他的、明显一直都在维护他的少年郎，那麽现在的关尧，便是满眼皆是他的、温柔体贴入微的、令人忍不住陷入温柔乡的偏偏公子。

    屋內，香火气息萦绕。

    小石头拽了拽慕时的衣角。

    慕时这才反应过来，笑了笑，“...嗯。”

    “将军...”关尧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麽话想要说，却又说不出来，最终，还是沉吟道，“关尧...有些想将军了。”

    “关尧，別再叫我将军了，今时不同往日，慕时...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北寧将军了。”

    “将军，”关尧的手紧紧攥在一起，“你...恨屠北战吗？”

    “恨啊，”慕时无力地笑着，“但同时...我对他...也十分不舍。”

    “你可以说我忘恩负义，也可以说我竟然爱上了亲手灭了我整个家国的人，怎样都行，毕竟...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荒唐。”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关尧有些激动，“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助将军，帮助将军消灭屠北战，甚至整个北冥！只要将军想！”

    他似乎在期待慕时像以往一样十分果断地下令。

    慕时望着关尧，“我...不想再看见任何一个国家覆灭，任何一个国家有叛乱了。”

    “可是，”关尧握住慕时的手，“可是，将军、将军忘了将军从前是怎麽说的了吗！纵使北冥的百姓再可惜，再可怜，再无辜，但他们其中还是有人参与了覆灭永平之战！他们可怜，难道流离失所的永平百姓，死在战乱之中的永平居民，誓死守卫家国的北寧将！他们就不可怜了吗！！！”

    “我知道...”慕时垂眼，“但是...我真的没有精力，没有心思再去参与战争了...我...”

    “将军，我可以帮你！”关尧目不转睛地看着慕时，“只要你下令，只要你下令！关尧就帮将军消灭屠北战那个畜生！到时候，关尧陪将军重建永平，把永平的居民召集在一起！重建当年的永平！”

    “好不好？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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