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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冥王，谢谢。”

    屠北战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勾起了唇角。

    ——

    雅静居內依旧药气扑鼻。

    屠北战一进门，那药香便如同身着薄纱的女子般迎他而来。

    但这次的药香中，不再有那骇人的血腥气息。

    屠北战的目光从进来的那一刻便锁定在床榻上的慕时身上。

    明明那麽近，却又那麽远。

    仿佛有什麽无法消除的间隔，将两人分开。

    从前，慕时总是会义无反顾地追寻他，却被他拒绝。

    如今，当他站在这裏，看着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慕时时，才知道从前有多麽可贵。

    屠北战楞楞地站在原地，好久都没动作。

    床边儿的离九听见有人将门打开，连忙回过头。

    见不远处的屠北战将目光锁定在慕时身上，离九连忙退后，让出位置。

    他可知道屠北战的占有欲有多强。

    李太医冲离九招招手，小声地问着情况如何。

    离九拍拍胸脯，表示什麽问题也没有。

    但他不知道，若是这次，屠北战没有来到雅静居，又没有碰巧碰到尤舞，那麽，杀害慕时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了。

    李太医在不远不近的位置看了一眼依旧在昏睡的慕时，见其现在的状态与他离开时没什麽不同，便彻底放下了心。

    屠北战远远地望着慕时，如一尊雕像，凝滞在原地。

    半晌，垂眼，终究是忍不住走了过去，但走的每一步，却都充满了负罪感。

    再度如往常那般坐在慕时身旁。

    凝视着额头上敷着薄薄草药的慕时，此刻的屠北战心中五味杂陈。

    故人仍在，但今时却不同往日。

    自软被中摸索到慕时柔软温热的手，屠北战轻轻握住，话语中潜藏着无限留恋。

    “阿昭...”

    他轻轻唤了一声。

    目光于慕时略显红润的面庞上流连忘返，仿佛要将他的面庞牢牢刻进脑海中。

    李太医见状，带着离九向旁边儿呆着去了。

    屠北战的大手轻轻包住慕时温热的手，一遍一遍地抚摸着。

    大概是由于母子蛊连心的原因，此刻，屠北战只觉得两人离得更近了，仿佛融为一体般。

    这种感觉令他十分安心。

    但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睡梦中的慕时感觉到了他的存在，竟是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眉头顺着屠北战柔情似水的动作拧得愈发愈紧，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这让屠北战有些无措。

    抬起手，一遍一遍地抚摸着慕时紧皱的眉峰。

    眼底破碎，口中喃喃，“阿昭...”

    “你竟是如此恨我吗？”

    这句话，屠北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勇气说出口的。

    哪怕是面对睡梦中的慕时，也依旧难以启齿。

    “如若我跟玉衍。你说，这些事情...都不是我做的，你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义无反顾地相信我？”

    意料之中地没有得到回应。

    见在自己的抚摸下，慕时的眉峰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反而皱得更紧，屠北战心中焦灼不已。

    那眉心的伤口如它的顏色那般猩红刺眼，无声中一点一点地摧毁着屠北战的心神。

    嘆了口气，屠北战低着头，避开伤口，轻轻地在眉峰上落下一个吻。

    “阿昭，我该怎麽办...”

    “从今往后，我该...怎麽面对你？”

    眼角流落一滴晶莹的泪。

    “阿昭...”

    “可是...我真的很爱你。”

    “我知道此时的后悔已经无用了，我也知道，你可能不会再原谅我了...无论怎样，我只希望...日后，你能好好地对待自己...”

    “阿昭...”

    如孩童般紧紧抱住慕时，又不敢用太大的力气，他就这麽蜷缩在一旁，将头迈进慕时的胸口。

    “阿昭，如若你曾经将我一同埋葬于屠府的土地內，如今，你是不是还是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英姿飒爽的北寧将军，受人爱戴的好将领？”

    “阿昭...”

    “对不起。”

    “从今往后，请让我好好弥补你——”

    “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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