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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半晌，目光移动到慕时一脸视死如归的面庞上，胸膛不住起伏，最终还是没忍住，用一种变音的声调怒斥，满眼不公，“为什麽...为什麽总是用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面对本王！好像你并没有犯什麽错一样！好像错误全都在本王身上一样！慕时，为什麽，为什麽！！！”

    右手一把带过一旁温热的汤药，那噬血红瞳中狂暴的戾气犹如火焰般肆意燃烧起来，仿佛要吞噬一切阻碍之物。

    眉头紧皱，左手一用力，将他整个按倒在床上，然后凑近他的脸，将手中汤药的碗口对着毫无血色的薄唇，强制性地灌了下去。

    “唔...咳！！！”

    慕时不住地挣扎着，药汁顺着唇角流落，于微凹的锁骨处汇聚成小小一堆。

    “你不是愿意喝吗，不是寧愿血崩也不愿怀上本王的孩子吗！那你就给本王喝，给本王喝！！！”

    说罢，回过头，将手中的瓷碗猛地摔在地上，恶狠狠地，“去，再去给本王端上几大碗汤药来！本王今日，就让你喝个够！！！”

    李太医颤颤巍巍地应下，转身去了。

    目光如烈火般扫过整个居內，见那桌子上似是有麝香粉末，眼中怒火更甚。

    将那粉末拿来，抬手便往慕时的口中塞去，“吃啊，慕时，你不是最愿意吃麝香吗！！！给本王吃啊！！！”

    慕时不住地挣扎着，却始终不吭一声。

    一番折腾过后，床上一片狼藉。

    慕时去一具破碎的娃娃散落在床上，漆黑的发如扇般铺着，上面落着星星点点的麝香粉。

    这一强迫，竟是将十几天的剂量都吃了下去。

    “咳...咳——”

    慕时咳嗽几声，胸膛伴随着起伏。

    屠北战红着眼，拽着慕时的头发，一把拉起，“慕时，既然你不愿意为本王生孩子，那你对本王也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现在，去偿还你该偿还的罪孽吧！”

    说罢，就这麽拖着他，于那石子路上大步流星地走向地方偏僻的守灵厅处。

    慕时一身白衣上沾了许多尘土，背后那处伤口破裂，更染上大片大片的血渍。

    血源源不断自他伤口处流出，洒了一路。

    ——

    阴沉凄冷的空气弥漫在四周，触目所及皆是黑色，有种死寂的压抑之感。

    幽深庄严的高柱大堂，坐北的整面墙都打铸成供桌祭台，八九寸高的阶梯状牌位格一层一层的往上垒，足有七八层高。

    灵牌旁的蜡炬燃成一捧泪，滑下烛台，只剩最后一截烛芯子还在垂死挣扎，发出极微弱的淡光。

    一把将满身伤痕的慕时扔在软垫上，他半弯着腰，大手抓着慕时一头黑发，强迫他注视前方的冥牌。

    “慕时，看见了吗？这些都是你十年前屠我屠家满门的成果！！！怎麽样？如今，再见到他们，有何感想？”

    他漂亮到有些戾气的面孔上，有种野兽受伤后混合着凶狠和嗜血的神情，在这麽近的距离內，甚至让人从心底裏泛出一股寒意。

    血水混合着汤药汁流下，染满慕时下颚脸庞，一片狼藉。

    衣服几乎完全散落，只剩几根带子苦苦地支撑。

    赤裸出来的皮肤一片玉白，上面带着方才划出的伤痕。

    尘土点缀在微红的伤口上，那一日被屠北战狠狠一耳光打到的脸颊，竟然这麽多时日都没有消下去，还微微的肿在那裏。

    他半跪在地上，坚持着自己最后一份倔强。

    见其不语，屠北战气不打一处来，冷冷地笑着，“慕时，还有两天，便是我屠家老老少少的祭日！他们虽是死了，但他们每个人定是都死不瞑目！”

    “如今，你这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来了，他们一定会很高兴！说不定...还会将你拉进十八层地狱好好款待一番！”

    他的声音是如此冰冷，真如魔鬼一样残酷可怕，可是那声音到最后却有了一丝不忍的哽咽，但随即也消失殆尽，就像是从未出现。

    “从今天开始，你就为他们守灵吧。”

    “本王开始所说让你守灵七天，现在才发现，七天对于你这样死不悔改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慕时，你就在这儿给本王跪着吧，跪到所有人托梦给本王，告诉本王他们已经原谅你了，本王再放过你——！”

    说罢，他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嘶哑可怕，满是恨意悲愤，双目发出一道利芒。

    “现在，你该给他们磕头了！多磕一点，磕得响一点！说不定，他们还能在你死之前原谅你几分！！！”

    慕时不语，就这麽半跪在地上，垂着眼皮儿，似一具了无生气的娃娃。

    屠北战见状，面部表情再度狰狞，“慕时，本王叫你给他们磕头，你是聋了吗？！”

    消瘦的人儿闭着眼，半晌，轻轻开口。

    “慕时有罪，但最大的罪，便是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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