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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你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如此这般，你的人生...不是毁了吗？”

    “是因为我...屠北战才将你折磨至此吗？”

    关尧摇了摇头，再次用手语重复他并不认识什麽关尧。

    心在滴血，面上却依旧装出一副缺智的模样，半晌，关尧一把打掉慕时的手，作疯疯癫癫的模样钻进狗窝裏。

    他不住地发出不成音的音节，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平缓，却控制不住眼泪流出。

    没错，他想将慕时赶走。

    他在用实际行动证明，他并非是什麽关尧，他也并不认识关尧，他只不过是个人见人打的疯子罢了。

    关尧知道，如若让慕时知道他所经歷的一切，慕时必定会去与屠北战翻脸。

    而翻脸的下场则是螳臂当车，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一遍一遍地受到虐待。

    他不想让慕时因为他受伤，哪怕他现在根本保护不了他，也会想方设法避免。

    他能做的，只有这麽多了。

    “关尧——”

    慕时伸出手，“关尧...我是慕时啊...”

    他一遍一遍地唤着，不住哽咽，除了这一句，剩下的话竟是不知道从哪裏说起。

    关尧装作疯癫模样，一把将慕时的手狠狠地打开，口中不住发出听起来十分恐怖的音节。

    慕时不语，半晌，起身，冲着外面走去。

    听着慕时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关尧闭着眼，泪水自眼角一滴一滴地滑落。

    走吧，走吧。

    从此，就当这世界上再无关尧。

    关尧这麽想着，半晌，竟是勾起唇角，笑了笑。

    他蜷起身子，翻了个身，消瘦的背对着外面，左手紧紧抱住被慕时拿捏过的右手，忍不住抽泣。

    那是属于慕时的温度，那是他现在能感受到的仅有的温暖，但也会随着他拒绝的言行逐渐消散。

    正在悲痛欲绝，只听一阵脚步声再次由远及近。

    关尧连忙收声，连呼吸都轻了许多，恐怕慕时听见。

    饭菜的香味自身后萦绕。

    慕时沉默，半晌，开口，“关尧，好好照顾自己。”

    “我与火头房的那些人也说了，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去那裏受苦了，会有人来为你送饭和被子的，我会拖住屠北战，不让他来这边检查。”

    “听火头房的人说，你因为我，被迫服下了明哑散...”

    “是慕时对不起你...”

    抽泣的声音不住。

    “无论你变成什麽样，你都是慕时此生最好的将领。”

    “慕时欠你的，可能还不完，但从现在开始，我一定会像从前那般竭尽全力保护你，保护所有人。”

    “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过几天，慕时一定想方设法让你逃出这裏，到时候，不管怎样，都不要再回来了...”

    说着说着，声线忍不住颤抖。

    “我在这裏过得也挺好的，生活特別滋润，最近都胖了，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从来也没怎麽受苦，你不要担心我，你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然后逃出去。”

    关尧没有说话，只是用双手紧紧捂住嘴，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惹得慕时伤心难过。

    他闭着眼，泪水不住流淌。

    “关尧，我走了。”

    说罢，慕时转身，“还有啊，以后不要再费尽心思去弄草药给慕时医治了，慕时只不过是受了点轻伤，是那些太医太过于夸大其词了，关尧不用担心。”

    “对不起——”

    “好好...照顾自己。”

    慕时再次重复。

    话音落下，剩下的只有无言。

    他转过身，直至离开，都没再听见身后的关尧有任何反应。

    ——

    慕时一如既往地偷跑出来看望关尧，关尧也一如既往地对慕时装疯卖傻。

    关尧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但他能感受到，慕时的身体越来越差了，甚至连呼吸中都带着几分颤抖的气息。

    周身围绕着慕时的气息，这令关尧连睡觉时都感到安心，但同时，他又为慕时感到担忧。

    他知道，慕时这几天一直在说自己过得多好多好，只是为了不让他担心罢了。

    但他毕竟不是神医，再怎麽样，也不知道慕时到底是得了什麽病。

    反正与屠北战脱不了关系就是了。

    攥紧拳头，痛恨自己如此无力，最终，还是咬紧牙关入了梦乡。

    ...

    那天，他梦见自己回到了兵营，与慕时举杯的往日...

    他望着慕时意气风发的笑脸，只想，一辈子都这样该多好...

    哪怕慕时不喜欢他，哪怕两人的关系只是将军与属下，只要能就这麽看着他，此生足矣。

    但当他睁开眼，现实却将他的梦境打碎。

    关尧睁开眼，起身，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有着慕时气息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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