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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让尚在争吵的赤王和大慈树王停下了争执，神色惊疑不定，同?时也让其余几位贤者吓破了胆。

    倒是负责记录会议内容的书记官艾尔海森扬起了眉。

    原来丘丘人竟然是人类变的。

    “丘……丘丘人？！”

    “阿扎尔怎么会变成丘丘人？！”

    “是神罚、这一定是神罚！大慈树王大人——我们错了我们错了啊！请、请您仁慈……我们愿意?以死谢罪！”

    贤者们心底属于?学者的倨傲再也不复存在, 比起要被迫成为毫无智慧的丘丘人, 他们宁愿被赤王大人处死！

    一个两个痛哭流涕着诉说这些?年的罪行，不光是隐瞒阿扎尔囚禁小吉祥草王的罪，素论派的贤者手底下实验室屡次实验造假, 放任手下的人侵吞学生的实验成果，并纵容下属利用学业威胁学生，牟取巨大利益。

    无数学者被剥削, 不光是智慧、时间和金钱，还有生命。

    妙论派贤者的罪行更是罄竹难书，为了赚钱脸都不要了, 以支援沙漠人民为由，接了沙漠人的工程款，材料却滥竽充数，造出一个又一个危房，当沙漠人发现房子根本不能住，还狡辩说是沙漠环境太差，这是正常现象。

    说到其中腌臜的肉.体交易的时候，那知论派贤者颤颤巍巍的声音让赤王本来就黑的脸更加阴沉，直接黑成锅底。

    大慈树王的神色也不怎么好，小吉祥草王在素论派贤者供出的女学者自杀名单后，纳西妲尖尖的耳朵垂下来，变得无精打采。

    虚空也不是万能的，为了掩盖罪行，这些?人特意?没有通过虚空进?行活动，这样让纳西妲没办法通过虚空得知这些?罪行。

    原来在她被囚禁的短短五百年里，有这么多须弥子民受难，可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和大慈树王原本只?打算将其流放，可如今看来……仅仅只?是流放的代价又如何能为这些?受害者讨回公道？

    大慈树王和纳西妲沉默不语，花神看着沙笼里变成丘丘人的阿扎尔也不说话，神色莫名。

    只?有赤王冷着脸，硬邦邦道：“应该不用再辩论下去了，布耶尔，这四人下场已?定，黄沙会让他们铭记罪责，之后的处决将全权由我接手，你……”

    他知道旧友是个软心肠，只?暗自叹口气，拐着弯地安慰。

    “你与纳西妲的生辰将近，不如趁此机会好好休息，稳定世?界树应当消耗了你不少力?量，我可不想?处理完麻烦后回来没看见人。”

    他不希望大慈树王继续透支力?量，虽然不会死，但也会变成不能动的小树苗。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阿蒙。”

    大慈树王缓缓叹息一声，她知道自己再心软就是对死去学者们的背叛，就算是她也没想?到，在她死去后短短五百年，寻求智慧的圣地——教令院会腐败、堕落成这样。

    可她又能怪谁呢。

    怪短寿易变的人类么，还是怪没能担起责任的纳西妲，又或是怪早早死去的她自己？

    她谁都不能怪。

    只?能坦然接受，然后，慢慢推动改革。

    就算是神明，也不是万能的啊。

    大慈树王如此感叹，她如今的身形和纳西妲无一二般，走在一起就像双胞胎姐妹一样，虽说五百年前就因力?量消耗过大变成了孩童模样，但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视线太矮了，和阿蒙和娜布说话还得抬起头才行。

    花神突然开口：“死亡的权柄，不死诅咒……除了那位大人，还有谁能使用？”

    听起来像疑问句，实际上她早已有了答案。

    几位神明不约而同想到那位天?理之子。

    桃夏。

    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不死诅咒本就是天?理惩罚罪人的手段，包括且不限于?扔寒天?之钉，规模最大的一次就是五百年前。

    地底之国坎瑞亚啊……

    黄沙自地坪上涌，包括变成丘丘人的阿扎尔在内的贤者皆被砂砾包裹，黄沙出现又消失，赤王准备带这些?罪人去沙漠体验体验沙漠人对罪人的酷刑，突然，他动作一顿。

    阿赫玛尔眯眼看向大巴扎所在的方向。

    “最近须弥可真热闹。”

    又有不速之客到了。

    “既然会议结束，那身为书记官的我也该离开了。”

    忽然，艾尔海森合上手里负责记录会议的会议本，看似自言自语，实则暗示他接下来要去干正事，避免自己被喊住加班。

    “感谢桃夏先生的帮助，能让我提前下班，看来我有必要亲自把至冬的汇款转交给他。”

    聪明如艾尔海森猜出了花神的未尽之言，他看向赤王，意?有所指，赤王被他盯得失语几秒，开口道：“人在大巴扎。”

    “多谢。那么几位大人，明天?见。”

    一点都不害怕屋内盯着他的几位神明，有着一头银灰色头发的学者礼貌鞠躬，转身后径直离开了。

    “……？”

    赤王看着艾尔海森的背影，眼中虽有欣赏，可额角亦有青筋跳动，除了桃夏，还没有人类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

    这人类是不是太我行我素了一点？

    难道说教令院的学者都这么有个性吗？

    还是说因为他死太久，所以才看不懂现在的人类？

    倒是大慈树王和纳西妲轻笑?两声，默契开口：“或许，这就是人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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