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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羽呼出一口气,解释:“因为是我做手术。”
闻知秋好一会没有说话。
周围安静下来,风也及时地停了下来,闻羽看着头顶一片还在转着的叶子,默默等着她反应过来。
她也许会问男人怎麽会生孩子,也许会问是什麽时候的事,也许……
孤儿院有一个姐姐,她怀孕的那一天,闻女士从对方是谁到怎麽怀上的,问了许多个问题。
闻羽静静等着。
闻知秋确实反应了一会,却没有问出闻羽设想过的问题。
“小羽,你向来很聪明的,许多我不明白的你都明白。”
“……”闻羽一时不明白她的意思。
“但这件事……我问你,你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那片叶子最终把自己的梗转断了,被风带到闻羽眼前,空气裏的檀香味浓郁起来——有香客在底下的愿龛裏上了香。
“这个……,它不是我一个人的,不经过对方的同意生下来对我们都不负责……
“男人生子的案例很少,我可能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医院的经验几乎没有,有很大的风险……
“我还是个学生,学业为重,我没那麽多时间也没那麽多精力去照顾它……”
他林林总总列出了多达六条养不了的理由,只为论证同一件事。
他不该生。
闻知秋听他一一说完,一直到闻羽本就放低的声音低到难以辨別,再到他不再出声。
“小羽。”
“……嗯。”
“天平的另一端是什麽?”
“……”
天平是闻羽很喜欢的一个游戏。
他从小就聪明,长得也漂亮,很容易吸引別人的目光,好的坏的,善的恶的,都有。
继在小学裏连揍几人被发现之后,闻女士教育他:每个人生活在这世上都要学会权衡,在做一件事之前必须先想一想做这件事的结果,它的好与坏是否值得你去做。
后来他确实学会把一件事的好处与坏处归纳起来,然后根据双方带来的结果决定如何处理事情。
他把权衡的过程称为天平。
现在,他往“不要”的那一端加上了数个砝码。
心裏还篡着一个。
他的沉默让闻知秋明白了一些事,耳机裏传出她一如既往温和的声音:“小羽,不用思考那麽多,感情很多时候是不讲道理的。”
从头顶落下一个牌子,正碰在闻羽脑袋上,然后被红绳拉着升起。
是祈愿树下的香客刚丢上来的——传说祈愿的牌子丢得越高,愿望越容易实现。
闻羽抬头,从空中旋转的木牌上辨认出一句:闻弦知雅意,愿君晓我心。
明明是锋锐利落的字跡,求的却是儿女情长,还丢得这麽高,求得这麽诚。
闻羽忽然笑出声。
他可以为不要孩子想出千百条理由,相比较而言,落在天平那端的东西显得无足轻重,如羽毛一样轻。
但它就是有让天平倾斜的能力。
“我想要。”闻羽的声音轻松起来,“我决定了,我想生下这个孩子,妈妈,到时候还得麻烦你来陪产了。”
闻知秋的声音裏带上笑意:“当然没问题。”
她在闻羽看不见的地方落下泪来,为她这个似乎永远背着孤独的孩子。
他拥有的很少,很多时候他都在规避那些会给生活带去天翻地覆的东西,于是总显得游离事外。
但这一次,他伸出手去,试图抓住一根名为血脉的羁绊。
闻羽站起身,把那用力过头一直转个不停的木牌停住、挂好。
他倚在半墙上,视线穿过祈福树的树冠。
高大挺拔的男人正往葫芦塔裏走去,那大概就是木牌的主人,背影与他的字倒是一个风格的。
闻羽想,那片羽毛,大概就是爱吧。
日光清浅,微风徐徐。
今天天气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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