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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师兄话不多,却是爱酒,丢了剑也不会弄丢自己的酒壶。
祁莘记得曾有一次师兄又不知道把自己的剑丢哪儿去了,被师父敲了一路的脑壳,师兄“嘶”了一声,也不说话,倒是让祁莘笑得差点倒不过气。
师兄的嘴有时候挺不饶人的,最初他并不看好祁莘,说小少爷细皮嫩肉,身子跑不得累不得,把歷练当作过家家,可当祁莘真的因为数日奔波发起高烧晕倒时,他是在师兄温暖的肩背上醒来的。
师兄不吃甜食,起初祁莘以为师兄是挂不下面儿,直到一次路过桃庄,祁莘把桃庄婆婆塞给他的糖水悄悄装到了师兄的酒壶裏,他想给师兄一个惊喜,让师兄也尝尝平日裏全让给他吃的甜味儿。
然而师兄拿起酒壶喝到糖水时,可能有点怀疑人生了,他深吸一口气,闭起眼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保持住风度没有当场吐出来,结果祁莘很不会看人脸色地凑到师兄跟前:
“师兄,我给你把酒换成了婆婆给的糖水,可好喝了,你快尝尝!”
师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转过头笑着看向祁莘:“嗯?你再说一遍。”
师父哈哈大笑:“诶呦我的宝,快跑啊。”
祁莘:“啥?”
祁莘没读懂师父的暗示,他只转头见师兄似乎非常感动,刚想说一句“这没什麽”,却见师兄又深吸好几口气,然后倏地从路边抄起根看着还挺结实的树枝朝他抽过来。
祁莘大惊:“师父救命啊——”
是夜路过小庙休整时,师兄看着睡得离他远远的小师弟,暗自反省了一下,觉得那小鬼毕竟也是好心,于是起身坐到了他身旁:“方才离那麽远作甚?”
祁莘背过身,不理人。
随意将外袍扔在了祁莘身上,师兄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后脑勺。
祁莘还是不理人。
师兄无奈:“那你要怎样才行?”
这回祁莘开口了:“你把那糖水再喝一口。”
酒壶裏还装着糖水呢。
师兄听这话顿了几秒,他转过头去深吸口气,掰过祁莘的脑袋,然后在他的注视下抿了两口酒壶:“这下成了?”
祁莘枕起师兄的腿:“你喝没喝进去啊?”
师兄眼角抽了抽:“……给我适可而止啊。”
不过祁莘和师兄大多数时候还是非常能和平共处的。
师徒三人浪跡天涯的日子走了三年,师父在第三年时离开。
在一个很平常的夜裏,他们又一次借宿在了破庙的佛祖脚下,睡下时是三人,醒来便只剩师兄弟两人了。
师父在两颗脑袋中间摆了一封信,一改往日啰嗦,只潇洒地留下一行字:
我走了,江湖有缘再见。
没有预兆,不说原因,就这麽潇潇洒洒地走了。
祁莘不理解,师兄也不理解。
路上于是只剩他们两人了。
祁莘曾经问师兄:“你的归途在哪裏?”
师兄说,他没有归途,也没有为谁停下脚步的打算。
祁莘想:江湖大概便是师兄的归途了。
又两年,祁莘和师兄在街巷人家的屋顶上喝了最后一顿酒。
然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他们和师父当年一样潇洒。
泰和末年,十五岁的祁莘回到了故地。
这年大褚南方水患,流民乱窜,老皇帝病危,边关塞事不停,朝野內外动乱不堪。
老皇帝子嗣单薄,外戚世家虎视眈眈,为维护正统,老皇帝临终委当朝丞相司伯良与御史大夫虞衡以重任辅佐太子,夺嫡之争结束,太子赵骁成功继位。
赵骁继位后,继续重用司伯良与虞衡二人。
那年的新帝年岁尚浅,与其在封地的几位皇兄相差甚大,更有甚几乎只见过几面,于是赵骁唯一交付身心者,便是那自幼与其相伴左右的兄长赵序,自愿留京辅佐帝王。
暄德元年春,同样外出游歷的虞珵随陈业舟将军的部队回京。
他自称北上偶遇陈将军,军队协助月余后便与其一道回了京。
元年夏,祁莘收到了师兄寄来的信札,信中言:
不日途经京城,是否一敘?
祁莘激动坏了,拉着虞珵在城门口守了好几日,终于在收到信札后的第五日等来了人影。
这下虞珵终于解脱了,他一点儿不生分,跟边九抱怨:“边师兄你再不来我可就要晒成肉干了,这大夏天的,自从收到你的信,就天天被那蠢货拉去城门边守着!”
“诶师兄你別听他瞎说啊,”街道上,祁莘一把推开虞珵,凑到边九身边,“师兄你就老实说吧,你肯定是离了我不习惯,这才往我家中寄信,特意来看看我。”
边九嘆道:“一年不见,脸皮长得可是够快的,瞧瞧,这一身叮呤当啷的又回来了。”
“哎,可不是,”祁莘也嘆了口气,“师兄你不懂了吧,这叫排面儿,都是我爹给我挑的,他怕我丢他的脸。”
虞珵凑到边九另一边:“边师兄你別听他瞎说,昨日回家路上他还拽着我去逛街口新开的玉石铺。”
祁莘感到大为震惊,为何有人能厚顏无耻到如此程度,他拽住虞珵恼道:“谁要逛的?你再说一遍谁要逛的?!”
虞珵:“哎哎哎你扯到我头发了,我逛我逛,我要逛的!”
不过要说特意吧,边九还真只是南下途经京都。
要说不特意吧,边九承认,他确实是绕了那麽一点点路来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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