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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对啊,方才是自己吵着闹着都非要去找父皇的,可现在是怎麽回事,他好像……有一点不敢去面对了。面对什麽?
被身前人拉着再次往前跑的脚步那麽沉重。
庄冉却好像身后长了眼睛,赵黎忐忑间,却见那张在阳光底下发光的脸再次转了过来。
赵黎见庄冉的半边脸上挂着道泪痕,却笑着与他道:
“別害怕。”
踩在阿卡哈血泊中的虞珵再没时间去思前想后,忙唤人去质子府查看了情况,他紧接着转头看去——不远处的祁莘恰这时将剑从胡时辛的胸前拔出。
祁莘的头发有些散乱,衣服上大大小小都沾了些血跡,与方同阿卡哈激战的虞珵相比,也不算太过狼狈。
而祁莘仍在滴血的剑下,躺着的是死不瞑目的胡时辛。
那头发如瀑般散乱在地上,口中喷出的血将他的半张脸埋没,胡时辛至死闭不上的眼中密密麻麻布满了血红的蛛丝,而他已经收缩成一点的眸子,临死前竟是无论如何也难以置信的惊讶。
大概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有天会败在这样一个早早因怯懦而退出棋局的后生竖子手中。
殊不知白云苍狗、人心易变,他自己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风头无两的西南将军了。
堂而皇之的家国情义一扯,胡时辛便这般揣着那点自己都不一定信服的理由,同午门外场上无数鲜血淋漓的尸体,一同往黄泉路上做伴去了。
厮杀声渐止,此时无论是本属胡时辛军队的将士,还是其早暗中拉拢直到前不久才摊牌的京军兵,在看到自己两位主将都倒地的那刻,仿若结局已定,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兵器,窃窃私语声渐起,然而没有人敢乱动。
东方的红日已经彻底升起,照在午门外的空地上,与它鲜红的新衣相互映衬,座中所有人都荒诞如一场诡梦。
虞珵抬头往远处天边望了望,那被他派去查看质子府情况的士兵还没有回来。
前方大殿处有人向他跑来,方之锠尚未站定,张口便被虞珵打断,在虞珵手势下于大殿石阶处的士兵陆续跑来,方之锠怔愣虞珵交予他的事:“可是……”
虞珵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向祁莘走去,拎起胡时辛的尸体:“別担心我,你先带着能带的所有人去城门处统辖,回头再回来找我。”
说罢没有回头,抬步往大殿中去——
“庄冉,你是哭了吗?”跟在庄冉身后的赵黎问道。
庄冉揉了揉自己酸涩的鼻子,没有回答赵黎这个问题:“殿下,我们快点好吗?”
不知为何,赵黎觉得那时的庄冉紧张害怕不亚于他。
然而那时的赵黎又不理解,庄冉为何会这般害怕?
说到底,再多身份强压于身,庄冉终究与他不同。
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什麽?又与他有何干系?
赵黎看不懂庄冉眼中情绪,他在紧张什麽?
又……在期待什麽?
赵黎最终没能把心中疑惑问出口。
只是在庄冉终是没有忍住颤抖的催促声中,他急忙跟上了他的步伐——
一切都还来得及吗?
那时看着身前人手中拎着人的尸体、加紧脚步向大殿中走去的祁莘是这样想的。
红日之下,苍鹰飞越过皇都,天空一声长啸。
那金銮殿前的长街太长,往常被来往朝中的大臣行色匆匆掠过,看着总归一尘不染,不像是凡间事物,而如今却被三三两两争斗过的士兵沾染了一片血红。
该说不说一句暴露本相?
其间彼方剩余士兵闻声也早已停下手中攻势,而正当他们一筹莫展下一步该如何时,便见祁莘和虞珵向他们走来,手中拎着胡时辛的尸体!
然而那殿中,士兵向裏望去——
殿中是早已在罗长峰逼迫下写好退位诏书的赵骁。
殿外倘有人望来,看到的便是当今圣上跪身于人前的样子,被人拿刀抵着脖颈。
祁莘一怔,动作先一步脑子,当殿內场景出现在他眼前时,他一步已经向外跨出,扔下虞珵与胡时辛的尸体在后便提剑而上!
然而——
“祁钟瑶!!”
一道声音把他喊住。
是虞珵。
这一声不仅叫停了祁莘的脚步,还把罗长峰的注意也吸引了过来,他往身后瞥了眼殿外的虞珵和祁莘,而祁莘愣愣地把头转过去看着虞珵,僵在了原地。
对上视线的那刻,祁莘见虞珵的眼睛红了。
他却那麽定定地看着他,咬着侧牙下颌绷紧,要把什麽情绪压下去似的。
祁莘不知该做出什麽反应,对视间眼眶发涩。
只一瞬,他就明白他想做什麽。
他却知眼前人非是局促,非是怨怼,非是不甘不忿,非是饮恨吞声,而似终于做出决定般的先前从未有过的决绝。
想来一切做好了准备,又都事发突然。
祁莘却不知虞珵是从什麽时候开始那般想的,明明先前还同他一道坐在庭院裏喝闷酒,惶急从夜风戚戚的院中走入了这片厮杀场,其间转变了什麽?
都不重要了,倘若往前数无数个夜深人静时寐不能眠的觉,没有那般想法,又怎可能走到如今,自己一步一步踏出的脚印,回头尽是布满荆棘的血路。
祁莘下意识追上那个往前走的身影,寻着那荆棘间深一脚浅一脚的脚印,心甘情愿。
多年交心的朋友算作原因,而倘若非是一般想法,又怎可能只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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