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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呢。”
“我找不到他。”
少年仰头望着天穹中仍旧绽放不止的烟火。
“我爹娘种了半辈子地,供我和表哥长大,可是到头来走的走,一个都没回去,”少年说道,“今年乡裏收成不好,朝廷的拨款又迟迟未到,再加上三月的春闱,来去时间仓促,我爹娘便劝我別回去了,不差这一年,让我在城裏好好温书,来年过年……把表哥一起带回家,可我到现在,一件都没办成。”
少年寥寥几句述完了自己迄今为止十八年的人生,之后便没了声响。
“……”
庄冉安静地听完这整段故事,想要安慰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太懂这种无力感了,大概如何安慰都是徒劳。
他不知何时不再去看头顶的烟花,沉默半晌。
碎发遮住了庄冉的眉眼,不知过了多久,庄冉放松了他攥紧成拳的手掌,掌心上留下的指甲印一时间叫整只手臂都发痛,庄冉深吸口气,他转头去看少年:
“我帮你一起找。”
一声话音打碎了旧梦盒,少年抬头去看庄冉,庄冉的眼神坚定。
而不待少年反应,庄冉便又追问道:
“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愣了愣:“……我叫商初。”
庄冉听罢笑起来:“你好,我叫庄冉。”
名叫“商初”的少年慢半拍地亦笑起来,他想——今夜他孤身一人坐在这无人在意的角落,没想过还会遇到人,萍水相逢,庄冉的话他没当真。
只是这一声慰藉,他便很满足了。
“庄、冉,”商初咬重庄冉的名字,仿佛在回味。
他的嗓音再次清亮起来:“谢谢你啊。”
……
分別时已至黎明,开了整晚的烟花这才消停片刻。
天一亮,路便好认了些,庄冉走走停停拐过几个弯,终于找到了侯府正门,心裏想着事,庄冉便也没注意那给他开门的小厮,道过谢后便往裏走了。
昨夜说要帮商初找人的话,庄冉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庄冉想相逢便是缘,能帮一把便帮一把,虽然自己小老百姓一个什麽都办不到,可他身边的人不是啊。
分別前,庄冉特意问了商初他表哥的名字,便打算找机会与虞珵说说,至少对虞珵来说找个人应该不算难吧。
庄冉心裏便这麽打定主意。
这麽想着,庄冉路过一处小院听到一阵喧闹,抬头便见院中央堆起的足有人高的礼品,几个小厮围着忙前忙后,账房的管事还在一边清算着什麽。
恰巧管事抬头撑了撑脖子,一瞥眼,见门洞边刚好路过的庄冉便打了声招呼。
庄冉:“……”
虞珵的叮嘱庄冉还是记在心裏的,他本想着自己悄麽声地过去,尽量不惊动太多人,哪成想和这管事的账房先生碰了个对眼!
庄冉只得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寒暄:“先生一大早忙什麽呢?”
管事的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倾诉对象,他赶忙诉起苦来:“公子有所不知啊,我这两日算这账真是脚不沾地。”
到这儿便也算是打过招呼了,庄冉抬脚准备走,然而转过身时,他却突然又闻身后管事的话,庄冉猛地顿住。
他听身后管事道:“诶呦真是头疼,你说这过两日吏部的谭大人寿辰,他今年又刚告病请辞,说是过寿倒不如说是饯別,我这都已经算了几天的账了,真不知该如何准备。”
一旁小厮还在边上打趣:“先生你说错了,该是‘去年’了。”
管事:“我去你的,赶紧搬东西去!”
小院忙裏偷闲,唯院外多了一尊石像。
庄冉全身僵在原地,不知该摆什麽表情。
是他吗?
……
另一边,虞珵趁父亲早朝前把他拽去了书房。
书房的实木书案上铺着一张牛皮纸制的京都及其周郊的地图,上面大大小小被圈起好几处,旁边做满了标注。
“差不多就这几处位置,我已经去周边转过了。”虞珵与父亲短暂交流过后,他慎重地开口。
而虞衡却只是对虞珵道:“不要贸然行动,万事小心啊。”
虞珵点点头:“想来这次还得感谢小冉,给了我们罗长峰私牢的情报,就是……”
虞珵抬头看了眼父亲,似乎想说什麽。
而虞衡等了半天,他默默注视着虞珵,却也不见人把话说出来。
虞珵最终也只是摇摇头嘆了口气。
虞衡见状也不多留,转身便准备走出书房。
于是父亲那微微弓起的背便落在了身后虞珵的眼裏,人到底是经不住岁月拷打的。
虞珵不禁微微走了神。
很多年前,在那段为数不多无忧的童年日子裏,虞珵是看着父亲的背影长大的。
父亲总是忙得很,不是早出晚归,便是一个人在书房待上一整天,那时年纪尚小的虞珵便永远只能仰头望着父亲高大挺拔的背影。
小虞珵只能一个人待着。
有一天,父亲终于得空闲了下来,小虞珵惊奇父亲没有往书房赶,也没有走出门,他只是不太熟练地抱起自己的小儿,坐到了庭院裏一棵大杏树下,赏了半晌的春光。
小虞珵早就想问父亲了:“別人家裏都有阿娘陪着,我的阿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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