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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罗长峰终于舍得看他一眼了。
被看的人当即打了个颤,显得愈发气弱声嘶起来:“不、不过仔细一看,倒还真有几分陈将军当年的气韵呢,哈哈,后生可畏啊……”
罗长峰的嘴角不动声色地一歪,随后,他就像是突然与人合上了拍似的,仰天一笑。
“诶呦,谁说不是呢,”罗长峰赶紧招呼人上来打开了铁栅栏的锁,“你瞧瞧我都办的什麽事儿啊,居然把陈将军家的小公子扔在此等腌臜之地。”
庄冉被进来的看守扶起了身,他谨慎地凝视着那突然与他示好的人。
而罗长峰看着庄冉,声音突然柔和起来,他与庄冉道:“小朋友,你別怪大伯啊,这万一被什麽歹人假扮了,你说说,这多冒犯啊。”
庄冉听不懂那人说的话,但听着他似乎还不准备动粗,庄冉全身绷紧到酸疼的肌肉这才稍微松了松,然而身体松了,他心裏那根弦却依旧绷紧着,始终不敢放松。
庄冉觉得莫名其妙——
他们在说什麽?
我是谁的儿子?
陈将军的儿子?
陈将军是谁?
陈将军……
庄冉突然想起来,他记得……他以前好像听虞珵提起过,不过有些记不清了,就谈起过一次,虞珵那时说得很简短,导致庄冉印象不是很深。
然而,庄冉又记得很清楚,虞珵说那话时,他那双黯淡的眉眼,庄冉觉得,他不是很愿意提起……
那是谁来着?
那好像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将军。
对,庄冉记得虞珵说,那是他的老师。
后来呢?
……后来死了。
然而人终究不能真正设身处地地去感受他人的痛苦。
老实说,于一个从小在乡野长大的小子而言,“陈将军”更像是一个民间故事裏的英雄,对比之下连传闻中的“虞将军”都显得不那麽遥远,人们为一代英雄的落幕感到惋惜,为一个时代的损失感到遗憾,却永远无法真正感触到……那少数人对作为“个人”的将军离开时的悲痛吧。
但庄冉记得清楚,那时懵懵懂懂的他,看着身边强作淡定的人,他的心像是被人挠了一把,他很想抱抱他,抱抱那个……叫“虞珵”的人。
这是否也算,间接接触到了那人的痛苦呢?
回过神来,庄冉已经被人带出了铁栅栏,他现在稍微冷静了点,似乎有了些头绪——刚才那俩陌生男人口中提到过“陈将军”,虽不确定他们提到的人跟庄冉想的是不是同一个,但……
庄冉心裏一咂舌。
……能够到这绑架阵仗的,他身边除了那位大有来头的虞将军,还有谁?
不过想归想,庄冉现在两腿却还是直打着颤。
知道原因了又如何?
他能逃出去?
还是虞珵能立马找到这儿来救他?
“我这回可实实在在被你坑惨了啊,”庄冉心裏哀嚎,忍住想哭的冲动,他硬憋下坏情绪,“虞珵你给我等着,等出去看我怎麽锤你,你最好快点来救我!”
然而当庄冉走出铁栅栏门时,他却连最后一点自娱自乐开玩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方才在三面砌墙的小单间裏,前边的铁栅栏又被人给挡住了视线,庄冉看不见,听得也并不是很真切,老实说,他甚至连当下的处境都有点模模糊糊的。
什麽都来的太突然,没吃过苦长大的少年只会感到不真实,“是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吗”的念头一直盘旋脑侧,直到铁栏杆的门打开,少年看到了门那边的另一个世界。
庄冉数不清这一眼望不到头的长廊裏到底关了多少人。
而这些人中,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长袍锦缎,也有粗麻布衣,只是是何着装大抵已经让人分辨不出了——他们的身上没有一块皮肉是完整的。
华服粘身像谷糠野菜,布衣染红不见底色。
让人啼笑皆非这个不见光的世界,他们反倒没了区別。
也许换作其他人看到这场景,定会有人有这番感想吧。
然而看到它的,却还只是一个没出过远门的孩子。
那一刻,真正的恐惧感涌上心头,把庄冉淹得喘不过气,他低下头去,眼睛震颤到缩成了极小一点,然而这狭长的窄道裏,庄冉低头看到的……是一个看着并没有比他大多少的姑娘。
从样式上看,那姑娘一定穿了件特別漂亮的衣裳,可惜,看不清顏色了。
她整个人伏倒在地,隔着森冷的铁栏杆,她的头贴倒在一个人的脚下。
因为过于害怕,庄冉刚才甚至都没有注意到,那走廊裏还有个不着守卫服的第三人。
浑身是血的姑娘没有闭眼,乱发下她死瞪着眼抬头往上看。
庄冉便顺着她的目光,也缓缓抬起了头。
于是他看清了那第三人的脸——
“噠——”
一滴眼泪无意识地从脸上落下。
弯曲的腿突然有了力气,庄冉挣扎着,想要向那人靠近。
这个陌生的世界,他看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他见过的。
他认识的。
皮囊下强撑的眼泪泄了洪,嘶哑的哭声回荡在阴暗的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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