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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病故了。”
温邱筠与谭文卿道——原本这家书铺的老板其实是个大商人,他开这家书铺不为別的,纯粹就是为了给自己那爱看书的夫人解闷用的,来光顾这家书铺的客流实在不多,但夫人却乐得经营,老板觉得自己的夫人高兴,比什麽都重要。
可惜天不遂人愿,老板的夫人前不久病故,老板伤心欲绝,也生了一场大病,身体实在欠佳,他于是决定关了书铺回老家休整一段时间,也是在那天,去给夫人书铺关门的老板遇到了温邱筠。
那老板是个善人,他见温邱筠一人身赴京城,不知想到了什麽,便把书铺留给了他,希望他能替夫人把书铺好好经营下去,接着自己便离开这伤心地,独身一人回老家去了。
想来老板那黄泉底的夫人见此,大概也会欣慰吧。
“老板是个多情的人。”谭文卿听温邱筠说完,总结道。
“嗯,”温邱筠点点头,“这楼上的一应物件还是老板特意给我安置的,所以你便放下心在这儿住吧,可別又像上次那样我去买个早点的功夫你就跑不见了。”
谭文卿没有回应,温邱筠又道:“就冲这份恩情,我也得考个好名次。”
温邱筠没再说话,然而过了许久,谭文卿还是睡不着,他若有所思,遂又张口问了起来:“那你起初又是为什麽想科考的?”
温邱筠的声音已经迷糊了:“为、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民生之多艰……”
没了声响。
谭文卿翻了个白眼:书都背串了。
月色昏沉,富贵乡裏让人遗忘的角落安静得过分。
门前雪无痕,窗外银花落满了老树枝桠。
谭文卿自己都没想到,他居然真就这麽住下来了,并且两人的生活意外和平。
温邱筠有时会带着谭文卿到街上去买早点,走在小街上,他问谭文卿:“想吃点什麽?”
谭文卿想想,拉了拉温邱筠的衣袖:“回家吧,我想吃你腌的咸菜。”
温邱筠驳回谭文卿的请求:“不行。”
谭文卿:“凭什麽?”
温邱筠好笑起来:“谁像你一样这麽一日三餐当饭吃的?”
谭文卿:“我这是对你腌菜技术的认可。”
温邱筠回头笑着看了眼谭文卿,把他向前拽:“走啦,別再惦记我那咸菜缸子了,带你改善伙食还不好?”
谭文卿没忍住笑出声:“我挑嘴。”
“所以带你改善伙食来啦。”
“不,把你藏起来的咸菜缸子交出来。”
“唉快看,那小笼包看起来不错啊。”
“温邱筠你不许转移话——哎你別架我胳膊,我自己能走!”
“……”
谭文卿也曾拽着温邱筠去烟花之地转过几遭,夜色归途,出了门的谭文卿便被温邱筠敲了敲脑门,对他道:“你这家伙在裏面可还真是如鱼得水噢。”
谭文卿的脸红了,他急忙否认:“才不是,你瞎想什麽呢,我难道就不能单纯来酒楼喝两杯酒吗,人多热闹有歌听有舞看,再说,这小酒楼地方这麽偏,肯定不会有人注意到我。”
温邱筠有些担心:“那万一你以前的朋友恰巧就是来这儿了呢?”
谭文卿叫温邱筠放心:“我没有朋友,以前也都是一个人出来玩的,有记得的人也都是泛泛之交,朋友算不上,记得住名字记不住脸,和刚刚坐你旁边夸你诗词写得好的姑娘没什麽两样。”
说到姑娘,温邱筠不禁想问:“她们……一辈子都会待在这儿吗?”
谭文卿沉默了会儿:“大概吧……”
“和外界不曾有一点联系?”
“到这儿来的姑娘,又还有什麽家人可言?”
“我觉得她们得有一些和外界的联系,镜花水月也好,起码有了活着的盼头。”
“那你想怎样?”
“我想当她们的代笔先生。”
“你试试呗,但谨慎起见暂时还是先別被花楼老鸨发现得好。”
“……”
穿过长街与小巷,两人向旧巷街角的书屋走去。
月色铺满地面,银辉间是两个人的影子。
下雪时,谭文卿还会和温邱筠在书屋门前堆小雪人,看着雪地裏的谭文卿,温邱筠不禁道:“素色衣裳真衬你。”
谭文卿莫名其妙:“这不都是你的衣服吗?”
温邱筠笑了:“你穿好看。”
谭文卿无奈:“那我以后都穿素色的衣裳成吗?”
最后来到三月——
暄德三年三月末,礼部主持暄德年间第一场春闱,参与考生数量空前庞大。
当日,全国各地考生汇聚在京都贡士院前,把长街围得水泄不通。
温邱筠起了个大早出门,没惊动身边人,现下正倚在贡院正对门一处院墙上,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他侧过头去,温邱筠便见一袭他格外熟悉的白衫。
白衫的顶上戴了个白纱帷帽,檐下一层不透的布遮住了他的脸,然而却是不等温邱筠反应过来,那白衫便转到了他的正前,温邱筠又顺着他的动作回过头去,便见那“白衫”缓缓掀开了挂在脸上的布料——
那张惹人的脸,罩在白纱帷帽下,眼尾微微上翘的丹凤眼正不错眼珠地盯着面前傻了眼的人。
三月末尚寒的冷风吹过,惊落串串出墙的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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